她就这么亲亲热热地倚靠着他,全然的信赖和亲近。

谢嘉琅怕她摔着,只好收住动作,手脚僵硬,一言不发地坐着。

像一座千万年岿然不动的山。

谢蝉欣赏完红梅图,满意地拍拍手,要青阳把图收好,跟

着进屋,搬了张凳子垫脚,在谢嘉琅的书架上找书看。

她先挑几本,跳下凳子,一本本翻开看,感兴趣的放进书袋,不感兴趣的再踩着凳子放回原位。过了好一会儿,廊下谢嘉琅缓过神,手脚没那么僵硬了,身上也不觉得难受了,拿起书继续看。

谢蝉选好书,找一张纸,认认真真写上年月。

某年某月某日,九妹借某书一册,某月某日归还。逾期一日,罚抄书一张。

写好了,谢蝉把借书条递给谢嘉琅。

“哥哥,我借几本书看。”

谢嘉琅接了借书条,嗯一声,放在一旁匣子里,里面已经有一摞借书条,都是谢蝉写的。

他喜欢看书,藏书多,而且不限于四书五经儒家典籍,诗集文集,地理志,图经,农书,佛道经文应有尽有,甚至还有话本小说,谢蝉征求他同意后,常来他这里挑书看。

谢蝉今年不能去学堂了,周氏要她和谢丽华、谢宝珠一起学女红针织。

她找谢六爷撒娇,没事时跟着谢六爷去铺子打转。

周氏很生气,谢六爷不在家的时候就数落她,唠叨个没完,她躲到谢嘉琅这里看书写字,等谢六爷回府再回去。

谢蝉刚翻开一册书,酥叶找了过来:“九娘,娘子要你去老夫人房里说话。”

她放下书,匆匆赶到正房,还没走近便听见里面一阵欢声笑语。

五夫人的笑声甜得能淌蜜:“我就说二郎一定能考上县学,没什么好担心的,母亲慎重,非要等名单出来。二郎要是考不上,那今年全江州都没人考不上!”

“恭贺二哥二嫂,二郎从小聪明,先生都夸他学问好,我们谢家就指望他蟾宫折桂,光宗耀祖啊!”

一片此起彼伏的恭贺声。

今天是县学张榜公布取中考生的日子,谢家一早派了人去县学守着,下人看到谢嘉文的名字,急着讨赏,赶回来报喜了。

房中喜气洋洋。

满屋子人,个个笑容满面,把谢嘉文围在当中,不住夸赞。

五夫人

笑说该准备席面为谢嘉文庆贺,她好讨杯喜酒吃,沾沾喜气。

二夫人笑道:“我看你就是想哄我做东!”

众人都笑。

老夫人拉着谢嘉文的手,笑向周围人道:“我们这样的人家,虽然不穷,门第却比不得那些官宦人家。正是应了俗话说的,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二郎进学,这是阖府的喜事,就别叫老二和老二媳妇破费了,我老婆子做东,都来沾喜气。”

众人笑着点头,道理应如此,谢二爷和二夫人道谢不迭。

谢蝉上前恭贺谢嘉文,退回角落,问酥叶:“进宝回来了没?”

进宝平时跟着谢六爷出门,认得一些字,谢蝉托他去县学看榜,有消息就回来报信。

酥叶摇头。

谢宝珠扯扯谢蝉的衣袖:“团团,你别打听了,长兄一定没考上,不然回来报信的人怎么没提他?你这几天别去找长兄玩,二哥考上了,他肯定臊得不行。”

谢蝉不语。

等县学公布取中考生的日子里,老夫人常派人去打听消息,或者把谢二爷叫去问,问的都是谢嘉文,没人觉得谢嘉琅能考上。

谢蝉对谢嘉琅很有信心,不仅仅是因为前世记忆,还因为她亲眼看到谢嘉琅每天手不释卷,养伤期间也没有松懈过。

老夫人和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