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内,城中没有粮食,只要围困几天,对方肯定会投降。

李恒仍是摇头:“能够作战的只有船上的几百人,我们不能渡河。清点人数,等雨停了再说。”

小将应声,告退。

张鸿神情诧异,转身环顾,视线落在漫山遍野间那些骑着快马、举着旗帜冒雨疾驰的士兵身上。

“这些人都不能作战?”

他问。

孙宗走上来,小声解释:“张公子,船上刚才放箭掩护你们的几百兵马是殿下借来的救兵,他们是水军,擅长水战,其他人打不了仗,他们是范九娘请来的……”

仿佛觉得尴尬,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更低,“山贼。”

张鸿一惊,细看岸上的人马,在船上时视野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岸边黑压压的人影和旗帜,他以为救兵人数众多,这时仔细看才发现救兵身上都没穿甲衣,那些飕飕作响的旗帜上画着古怪的符号,不是代表番号的军旗,而且救兵满山乱跑,人头攒动,闹哄哄的,看着气势十足,喊声震天。但是找不出几条整齐的队列,乱成这样都没有将领站出来吆喝约束士兵,一看就不是纪律严明的军队。

这么多人马,只有那一船过去接应他们的士兵是真的救兵,其他人是滥竽充数的山贼。

张鸿恍然大悟:“是障眼法?”

“是,也不是。”孙宗苦笑了一下,“知道张公子被围困后,殿下立刻率我们赶来救援,到处都是流民,我们找不到兵马,勉强凑了支几百人的队伍。即使赶到城下也不能退敌,殿下怕拖久了那些暴民破城,决定冒险,先找一个地方偷偷渡河,再声东击西,到于庄县和张公子汇合了之后随机应变。今早,我们趁着天还没亮送了只小船过去,确定那边没有伏兵就开始渡河,范九娘熟悉这边的地形,渡河的地点是她提议的,她担心张公子安危,救人心切,说可以做向导,殿下就让她上了大船,确保渡河顺利。”

谁都没想到,谢蝉他们的船还没靠岸,就听见对岸传来厮杀声,竟是张鸿他们过来了,船上的小将和谢蝉赶紧过去接应,而留在岸边的李恒等人看不清对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开始听见战鼓响起,以为谢蝉他们遇到了伏兵,李恒命岸边大小船只加快速度去接应,一边让所有人马跑动起来,虚张声势,让敌人惊恐,草木皆兵。

直到谢蝉他们救了人撤回来、士兵飞跑上岸回禀,李恒才知道张鸿获救了。

孙宗说完,想起谢蝉,不禁心虚,朝着张鸿笑着道:“张公子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公子,我是个粗人,此前不知道范娘子的身份,对她多有冒犯之处,请公子见谅!”说着话,他行了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