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太监检查后送去椒房殿,一脸不屑地对旁人笑道:"果然是个清官。"

皇后的寿宴办得很热闹,谢嘉琅那天依旧在批阅整理文书。

宴会后,入宫朝贺的命妇归家,都道皇帝和皇后是真的和好了,皇上赏赐的礼物多不胜数。

大臣面对姚相爷时不如以往那么热络了。

谢嘉琅不太理会朝中的暗流涌动,深居简出,独来独往。

这天,太监来报,椒房殿的女官在殿外等他。

谢嘉琅手里的笔颤了一下,起身,随太监走出值房。

女官等在廊下,朝他行礼,含笑问起那盏灯。

他送了皇后一盏平平无奇的灯。

女官说,皇后很喜欢。

"那盏灯一直挂在殿里,前天宫女洒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那盏灯,摔坏了,我试着修理,没有修好……不知大人的灯是从哪里买的?还是他人所赠?还能再买到一盏吗?能找到制灯人也行。"

谢嘉琅知道,女官是皇后身边近人,她亲自来问,说明皇后确实很喜欢那盏灯。

送出的礼物被人珍视喜欢,他应该感到高兴。

可是那一2喜悦只是一瞬,就被他自己掐灭了。

他不该高兴。

于是,他淡淡地道,灯是从一个路过的游商手里买的,不知来历,找不到制灯人。

女官很失望地走了。

谢嘉琅平静地转身回值房。

第92章

女官没有再找谢嘉琅问询灯的事。一盏灯罢了,宫中的奇巧之物多不胜数。草木摇落,霜浓露重,夜里再看不见流萤了。

谢嘉琅和大理寺复核地方上报的案卷时, 发现由于部分律文界限模糊或者量刑不清,导致好几桩案子的判罚过重或过轻,地方官员对律文的理解不一样,不同地方判罚的标准不一致。

他奏请加以完善。

李恒采纳他的建议,命他和朝中一批精通律法的官员注释大晋律文, 对其逐条逐句解释阐述,每一条加上实例, 拟定成文,由朝廷颁行,以确保各地官员能正确理解各项律法条文,避免曲解。

他埋头修订整理文疏,不再常侍皇帝左右,也就不用入宫轮值,连进宫的腰牌也交回了。

同僚替他可惜,近臣可当面进谏,参与国是,掌握朝中机密,他为了撰书放弃这样的要职, 等修订好律文,皇帝未必还记得他。一个月后,同僚又改了口风,感慨谢嘉琅运气好,正好躲过了风波,也有人猜测他消息灵通,上疏修法就是为了避开风波。谢嘉琅去勤政殿回禀注释律文的进度,在宫门口遇到张鸿。不同于平时的意气风发,张鸿面色沉重,神情焦虑。

据说张家事发,这些天弹劾张家的奏折像雪片一样堆满御案。起初李恒一概压了下来,后来各地都上秦附议,群情激奋,局热渐湖不受控

制。

和张鸿政见相对的那帮人等待的时机来了。朝中风雨欲来,京中气氛诡谲,各方暗暗角力。在一片刀光剑影中,朝廷仍然按规矩举行冬日大朝会。

典礼上,张江出现时,殿中窃窃私语,有人故意大声嘲讽,指桑骂槐,礼部官员战战兢兢,拉开嘟囔的官员,生怕闹起来。仪式后官员入席,谢嘉琅落座。

角落里,太监卷起帘子,一个穿男袍的女官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手托银壶的太监。是椒房殿的女官。

席间的说话声安静了一会儿,女官常至前殿为皇后传达旨意,颁布赏赐,她代表皇后的好恶。女官朝谢嘉琅的方向走来。

一道道好奇探究的目光落在谢嘉琅身上。谢嘉琅看着眼前的一盘糕点,没有抬眸。

女官的袍摆从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