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在她等。

谢蝉打开包袱,是一套衣裳和干净鞋袜,她脱上的长袍还有仆妇给她穿上的纱裙,换好衣裳,轻声喊:"哥哥,我好了。"

谢嘉琅推进屋,走到她跟前坐。

谢蝉头发散,脸上脏乎乎的,仰脸看他,颓唐消瘦。

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谢嘉琅抬起手,还没动作,谢蝉心中酸痛,哽咽:"哥哥,我阿爹走了……在安州走的……"

被赶出六房时她没有哭,被亲兵带走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她要撑起六房,保住谢六爷留的家产,要冷静地思考该怎么脱困,此刻在谢嘉琅前,那些被她压抑的悲伤、酸楚陡然一子翻腾出来,眼泪直往掉。

她哭起来很安静,泪珠一颗颗砸在被子上,睫尖泪花闪动。

谢嘉琅的手在她脸颊旁停了一会儿,还是擦了去,掌心落到她头发间。

谢蝉抱住他的手臂,脸埋在他肩膀上。

谢嘉琅感觉到她的泪水泅湿衣衫,肩头那一块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