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他不记得在雪地里走了多久,夜色笼下,天地间只剩下籁簌飞扬的雪花和长靴落地的吱咯声,他一个人走着,以后的漫漫长路也将一个人走下去。

就这么回到冷清的屋中,氤氢的烛光里,谢蝉窝成小小的一团,等他回来。此如一场静谧温柔的梦境。

一刹那,谢嘉琅发觉,他很想她。

谢蝉经常在信里说思念他。

他没有说过想她。

只是,偶得一卷奇闻异事的书时,觉得她肯定喜欢,要买下托人送回去,一个人走在路上时,心里会突然掠过一道念头团团这会儿在做什么?

静夜深处传来沉缓悠长的钟声。

谢蝉靠着谢嘉琅,时不时拨弄一下炭火,添两块炭,和他说自己北上的见闻。

谢六爷一开始不答应让她同行,她保证说自己可以天天骑马,不会叫苦叫累,范德方帮她说好话,谢六爷才应了。后来真的天天骑马赶路,路上没有耽搁,到了客栈倒头就睡,其实没什么新鲜见闻。不过为了让谢嘉琅高兴点,谢蝉还是想到一些旅途上的趣事,绘声绘色说给他听。

谢嘉琅静静听着,偶尔回应一两句,表示自己在认真听。

炭火声里,说话声断断续续,越来越低。

肩头忽然一沉。

火钳从谢蝉手心滑落,她整个人靠过来,压在谢嘉琅身上,脑袋蹭着他的胳膊往下滑,人往火盆的方向栽倒。

谢嘉琅伸出手臂,谢蝉顺势落进他怀里。他手指僵硬,抱起她,放到榻上,展开被子盖住她。她咕哝两声睡着了。

她连日奔波,一定很累,到京师的第一天等他等到现在,没有休息,为了哄他,哈欠连天也一直撑着不睡。

谢嘉琅拉高被子,盖到谢蝉下巴上,掖好被角,目光落到她脸上。

他看了一会儿,起身,往火盆里添了些炭,放下帐幔,吹灭烛火,抱起自己的被褥出去,在外间地上铺好被褥,合衣躺下。

/>翌日谢蝉醒过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帐幔严严实实,里间一片昏暗。

她身上酸痛,捶捶肩膀,披衣下榻,刚穿上绣鞋,帐幔外响起谢嘉琅的声音"团团,醒了?"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