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不在家,我天天喂小黑,它长胖了好多。"

黑猫喵喵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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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病?病了多久?大夫来看过吗?吃的什么药?"

谢蝉一边往里走,一边脱下外面穿的衣裳,一边问。丫鬟一句句回她。

自从谢六爷离开江州后,周氏就病了,起初还强撑着去老夫人房里请安,后来站都站不稳了,五夫人劝她好好养病。大夫来看过,说没有大碍,开了些疏肝的药。周氏吃着药,没有好转,天天躺在床上以泪洗面,饭菜送到跟前,她只略动一动,五夫人过来劝解她,问她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她只是哭。

谢蝉听着,眉头皱起,周氏病成这样,家里肯定送信给谢六爷了,他怎么一句都没提?

"舅舅和舅妈来过吗?"她问。

丫鬟脚步一顿,小声道:"九娘,舅爷一家回乡下去了……是六爷让人送回去的,我听外面的伙计说,六爷生了好大的气,还说以后不许舅爷他们来看娘子。"

谢蝉走进屋,一个丫(鬟坐在脚踏上做针线,看她进来,忙站起身。床上,周氏面朝里侧身躺着,床边案几上有一碗热腾腾的杏子粥,碗口热气氤氲。

"阿娘,我和爹爹回来了。"

谢蝉眼神示意丫鬟出去,挨在榻边坐下,俯身,靠着周氏,"阿娘,您哪里不舒服?"

周氏迷迷糊糊的听见谢蝉的声音,僵了一下,慢慢翻过身,泪眼朦脓,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谢蝉扶着她坐起来,拿帕子擦去她眼角的泪花,"阿娘,是不是阿爹生舅舅和舅妈的气,你心里不痛快?"

周氏面色苍白,呆呆地看着女儿

谢蝉柔声劝:"阿娘,你别为舅舅他们的事和阿爹生气,阿爹对舅舅他们向来很尽心,什么都替他们张罗,不会无缘无故对舅舅他们发脾气,有什么事好好说,别伤着自己的身子。"

周氏听着她解劝的话,想起自己先前的打算,心里羞惭难过,眼泪又掉了出来。

"阿娘?"

谢蝉不知所以,还要再劝,谢六爷走进屋,瞥一眼周氏。

周氏看着谢六爷,神情愧疚,惶恐,畏惧,又可怜。

谢六爷站在门边道:"团团,你先出去,我和你阿娘说几句话。"

谢蝉出去了。

周氏期期艾艾地望着谢六爷:"六爷……你,你把团团接回来…是不是…是不是不会赶她走.

谢六爷眉头皱起。

"准说我要赶她走?"

他看着周氏哭红的眼睛,"团团是我们的女儿。"

周氏呆住,嘴巴张了张,震惊,如释重负,狂喜,羞愧,悔恨一起涌上心头,悲喜交加,又哭又柴。

从获知谢蝉身世的那一刻起,周氏无时不刻不在担心,生怕谢六爷发现真相后一怒之下赶走谢蝉,休了她。谢六爷去了安州以后,她茶饭不思,日夜煎熬,闭上眼睛就是谢六爷一纸休书要休妻,现在谢六爷带着谢蝉回来了,并没有要休她,待谢蝉和以前一样好,她担心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以前的她任由哥哥嫂子摆布,一心只想把谢蝉嫁回周家来掩盖谢蝉的身世,谢蝉不是她的亲女儿,可也是她养大的,一口一个阿娘叫她,孝顺又体贴,她真是糊涂!

"郎君.…"周氏捂脸痛哭,"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