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抱怨。

出来应门的仆役手里提着一只拔得光秃秀的鸭子,一脸济茫然,道;"这位郎君,力九娘不在,她和郎君一道出门去了。"

范德方摸

摸唇上完全看不出来的胡须,"去哪里了?"

"郎君前些时病了,这两天好了些,今天天气好,文家郎君邀郎君去诗会,郎君带着九娘去赴会了。"

河畔,竹影森森,柳绿花红。

一丛幽竹罩下绿荫,地上铺设毡毯。州学风华正茂的少年郎们身着鲜丽春衫,盘坐干毯上,对着眼前的秀丽山水,品着清茶,吟诗对句,谈笑风生。

几轮比试结束,众人起身,相约一起去春风楼吃酒。

谢嘉琅放下茶盅,向众人致意,说自己有事,就不去了。

众人赶紧拽住他袖子,挽留道:"你今天又得了头名,怎么能不去?谁都可以少,就是不能少了你!"

谢嘉琅朝众人拱手致歉,还是走了。

众人看他走远。

一人笑道:"谢嘉琅是不是怕了?可惜可惜,我本来打算今天带他去见见世面的,春风楼的歌妓,歌唱得好,人更好……"

文家郎君指着几人笑骂:"我就知道你们几个没安好心! 原来你们想把谢嘉琅框去吃花酒!"

众人朝他挤眼。

"他几乎次次第一,州学上下,谁不想看他出洋相?"

"整个州学,就数他谢嘉琅最正经了。你们说他要是去了春风楼,看到那些歌妓,是臊得钻桌底呢,还是对着歌妓眼直啊?"

一人咳嗽几声,意有所指地道:"谢嘉琅一看就是没经过的……要是歌妓坐到他腿上喂他吃酒."

众人对望,笑得猥琐,七手八脚拉扯文家郎君。

"你快去把谢嘉琅叫回来,今天春风楼的袅袅要出来唱曲,袅袅可是春风楼的花魁,平时不见客的!"4;今天他不肯去,明天也行,你就哄他,说是请他探讨学问,到了地方马车一停,我们几个一起冲上去拽也得把他拽进春风楼!"

文家郎君拍开众人的手,整理衣襟,笑道;"今天你们是打错算盘了! 谢嘉琅带了妹妹出门?这会儿定是接他妹妹去了,他是兄长,要照顾妹妹,怎么可能答应和你们去春风楼

那附种地方厮混?"

众人诧异。

谢嘉琅天生一张不近人情的冷脸,清心寡欲的样子,看起来和谁都不亲近,没想到倒是个疼妹妹的。

文家郎君接着道:"再说了,谢嘉琅在准备秋贡呢,你们说笑归说笑,别影响他应考。"

"秋贡,这么快?"一人惊奇地道。

其他人也颇惊讶。

文家郎君瞥那人一眼,道:"他这几次九经、三礼、三史、三传考试都是甲等,秋贡的应考名额当然有他。"

众人脸上神色变幻,心思各异。

*

谢嘉琅不知道身后的同窗想捉弄他,顺着蜿蛟的小路登上河岸,问守在马车旁的进宝,"力娘呢?"

"九娘还在逛铺子。"

谢蝉一早跟着谢嘉琅出来,她对诗会没兴趣,要谢嘉琅去会友,自己在仆妇的陪同下逛市集,她过几天就要回去了,得准备些礼物。

谢嘉琅要进宝去找谢蝉,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