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家发愁,全江州的布商都争着献殷勤,各家各户拉出最好的缎匹请吕夫人挑选。
嫁妆里的缎
匹凑足了,嫁衣却急不得,还有铺房的帐幔被褥,那是要供蒋家参观的,是新娘子的脸面,必须用最好看、最时兴的样式,吕夫人挑来挑去,没找到合心意的,急得上火。
潘家夫人笑道:“夫人贵人事忙,怎么忘了自己亲家?谢家的花样又多又贵气,您和亲家说一声不就好了?”
吕夫人来请二夫人想办法。
二夫人忙把所有花样子拿出来。
吕夫人挑了几个,叹道:“帐幔这些是有了,不过嫁衣只能赶制,得委屈贞娘了。”
谢蝉听说,对谢六爷道:“阿爹,你去和吕夫人说,我们绣坊可以帮着赶制嫁衣。”
谢六爷疑惑:“我们能吗?吕夫人很挑剔,绣坊那些绣件她看不上。”
谢蝉点头,“可以试一试,我们先赶一块帔子出来请吕夫人看。若合她心意,也就成了,若是她不喜欢,阿爹也是在为吕家帮忙。”
谢六爷还在为布铺的事情生气,看谢蝉已经在为绣坊拉买卖,诧异了好一会儿,点头应下,去和吕家说了。
吕夫人没听说过谢家绣坊,觉得谢六爷口气太大。不过看他诚心诚意帮忙,不好推,笑说:“真是劳烦了,不过咱们是亲戚,丑话说在前面,蒋家可是岳州望族,见多识广的,一般的东西,我们不敢拿给他们看。”
谢六爷笑道:“夫人这话太见外了,要是东西不合适,您只管照实说。”
话说定了,谢蝉写了张单子,要伙计去买各样丝线,只要最好的丝,又画了张图,要工匠按照样式做一批新梭子。
工匠看了图,不敢做,“梭子我是常做的,要两头尖,中间空,小娘子这图里的梭子尺寸是不是不对?看着比寻常的梭子要小得多,做出来了不能用,小娘子的钱可打水漂了。”
谢蝉道:“您宽心,照着我要的做,工钱我可以先付。”
几天后,谢六爷带着谢蝉去绣坊,自己到附近收账,绣坊掌柜忽然找过来,跌足捶胸,“六爷,您快去拦着九娘,她在胡闹啊!”
绣坊掌柜连鞋子都跑掉了,谢六爷吓一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匆匆赶回绣坊,店里空空荡荡,伙计在往墙上抹
粉,谢六爷一头雾水,走进内院,内院乌泱泱一片,绣娘们都在,当中地上一张织机,一个绣娘正在试用工匠做出来的新梭子,其他人围着看,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
谢六爷转头问掌柜:“出什么事了,你急成这样?”
掌柜汗如雨下,“六爷,您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谢六爷登上二楼,发现二楼几间房都打通了,而且都刷了粉墙,看着极为宽敞明亮,屋子里整整齐齐摆了几十张织机。
谢蝉坐在一张织机前,手里拿着小梭子,旁边站了几个绣娘,她手指上戴了弹琴的护甲,往梭子上绕线,教她们怎么用。
绣娘们认真听着。
谢六爷走上前,眼前一片潋滟的彩光浮动,他循着光望过去,愕然发现那光彩竟是织机上织了一半的绢布发出来的。
他情不自禁走到织机前,伸手摸了摸,又翻开看了看,绢布只有一层。可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有一种双色闪动的浮光,日光照映下分外华美。
“阿爹来了。”
谢蝉起身,示意绣娘们出去。
掌柜立刻焦急地道:“六爷,九娘要把新梭子的用法,还有闪色技法教给这些绣娘!这怎么行?!这技法如此难得,是传家的宝贝,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外传?”
先前谢蝉执意要做新梭子,还让工匠按着弹琴用的护甲做了新拨子,掌柜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