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清冷。她曾想走到高处与一个人并肩,但等到她站上来的时候,她却发现她再也寻不到那个人的身影。真的太冷了。
御座之上年轻的帝王亲政有几个年头了,一举一动都很有些模样。方鉴悄悄地抬眼看她,那是她的学生。她无儿无女孑然一身,自先帝以储副相托之时便将所有的偏爱都倾在了那个小女郎身上。早先是储君,后来是陛下。她几乎是倾囊相授,毫无保留。就好像曾经有个人教导她那样。
散了朝,方鉴请求面见君王,才进了永安宫正殿,皇帝卫谨出来迎她。
“老师怎么来了?”
方鉴郑重地行了礼,问了安,而后跪倒在地,从袖中取出一份奏疏举过头顶:“陛下,臣老了,近来精力越发地不济,恳请陛下,准臣致仕还乡。”
卫谨手脚僵硬,她还年轻,本能地依赖着长者,边扶她起来边劝道:“老师怎么这么说,老师还……”但她看着眼前人花白的鬓发有些说不出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