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方鉴终于从高云衢的掌中走到了高云衢的面前。可这位置不对,她想要的是高云衢身边的位置,是做高云衢的依仗,是成为高云衢能够肩背相抵之所在。但高云衢拒绝了她,推开了她。
方鉴在心里呐喊着,咆哮着,怒火涌动着,最终都成了出口的辩驳与抨击。她被高云衢不顾自身的做法激怒,被高云衢波澜不惊的面孔激怒,被高云衢一针见血的评价激怒,她像一只炸毛的狸奴,向着至亲至爱龇牙,以示不满。而这不满在政事之上统统都化为了桀骜不驯的针锋相对。散朝的时候,她面色不愉,避开了高云衢,外人瞧着颇为跋扈,而高云衢一笑置之,仿佛看待不懂事的孩童。几轮下来,朝中便都觉得她们二人关系不好,连戴曜和崔苗都来向她们询问。
高云衢苦笑:“她大概是在生我的气。”
而方鉴则当着崔苗的面委屈得落泪:“她心里没我,也没有她自己,什么都没有。她舍了一切也要去做那炬火,怕不是化了灰才算修行有成。可她当身旁的人都是无动于衷的草木金石吗?
“我不求她与我好,只望她能对自己好一些,她是光风霁月的君子,为什么要脏污了自己的衣袍去做旁人的刀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