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注意。

吕颂年懒得与个小辈斡旋,直截了当地问道:“聚赌一案与你祁家有关系吗?”

祁道凝笑道:“大人说笑了,楚州不过边陲之地,哪有那么长的手呢?”

“那六娘如何看待此事?”吕颂年面色不见和缓,接着问道。

“晚辈觉着挺好,不过损失几个不成器的小儿女,换了新党进退两难,不好吗?”祁道凝仍在笑,笑里带着些许嘲弄。

“若是查到我们头上,又是谁会进退两难?”

“大人说笑了,京兆府还敢动武威侯不成?不怕边疆不稳?”

“京兆府查不得,陛下可查得。”吕颂年挑眉。

“断了的线头再要续上可不是那么简单。”

吕颂年抬眼瞧了她一眼,忽地笑起来:“六娘好胆气。”

“不敢当大人夸赞。”祁道凝不卑不亢地应了。

吕颂年定定地看着她,意有所指:“六娘年轻,老夫托大提醒一句,玩火终是会烧及自身的。”

“谢大人指教。”祁道凝拱拱手,见他端茶送客便乖觉地告辞离去。

吕颂年冷眼瞧着她的身影消失,往书房写了一封信,唤过吕严:“去给祁成鸣送去,叫他好好管教管教自家女郎。”

“大人觉得是祁家做的?”吕严躬身接了,却不急着走,试探地问道。

“说着手没那么长,却对案件知之甚详,线索断在武威侯府这事可还不是人尽皆知呢。”吕颂年冷笑道。

“大人一向明察秋毫。”

“呵,那祁六娘就没想着瞒我,一字不提,却字字挑衅。祁成鸣胆子真是不小,不管是不是他做的,去封信敲打敲打。莫要坏了大局。”

“是。”

祁道凝出了吕府也不急着回返,而是沿着街市逛得起劲,随侍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头。

“六娘子,咱们如此行事,真的无妨吗?”

“怎么会无妨?父亲训斥我的信件怕不是已经上路了。”祁道凝答得漫不经心,心思都在商铺卖的玩意上。

“那您为何执意如此呢?”随侍忧心忡忡。

“这局我们布了多年,在父亲眼中不过是我布的一处闲棋,觉得京中雨大便想收手,而我却是不甘,干脆送到京兆府手中,亲自点了这爆竹,瞧这火花,多有意思。”

随侍仍是发愁:“若是叫人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祁道凝看中了一个小玩意,朝商贩问了价买下,丢进随侍怀里,悠然道:“所有的人手早便撤出了京城,散得一干二净,怎么追也追不到楚州,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