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变得越来?越好,学习成绩稳步提升,适应了屿城忽冷忽热的气候,也变得“有人味”。
一年前,她打的算盘明明是来?摆烂养老。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灯光骤然亮起,明厘下意?识抬手遮眼。
等适应了光线,教室里已?经恢复寂静,只剩下翻书和?写字的声音。
明厘看着桌子上的《数学必刷题》,微微出神?。
内心?深处,忽然萌生出一种冲动,像即将出笼的野兽,奔向?春天。
海城四?月的风很大,天气见暖,海边温度稍微低。
集训的学员来?自天南海北,水土不服的劲过去之后?,又爆发了一阵流感。
游灿是被舍友传染的,带病考试,脑子昏昏沉沉的,状态不佳。
“感冒都好了,放心?吧。”他走在海边的沙滩上,伴着海风打电话:“真是会?挑时候,我一考完试就退烧了。”
天高云淡,白色飞鸟在头顶盘旋,不远处,买面包糠的小贩正在奋力吆喝。
舍友路过,笑着叫他一句:“游灿!可乐,接着!”
“谢了啊!”
“又跟你女朋友打电话呢?”舍友八卦地?撞他肩膀。
“不是。”游灿踢他一脚,“说多少次了,不是。”
“我们先回宿舍了,你慢慢打!”舍友笑着跑开?了。
“喂,你还在听吗?”他对着电话问道。
明厘说:“在听。”
“不好意?思啊,我刚刚碰见几个舍友,跟他们说了两句。”
“嗯,我听到了。”
那几个人说话没轻重,游灿担心?她介意?冒出来?的那几句“女朋友”。
然明厘并?没有提起。
她说:“你鼻音还是很重。”
“真没事,这边海风太大了,我怀疑是被风吹的。”
外套被风吹得鼓起,他走了两步,回到室内,于是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明厘听到他声音略微低沉,问道:“这次发挥得不好吗?”
游灿果然沉默几秒。
“不太好。”他苦笑了下,“差点一轮游,60进15,我卡在14名。”
“14名已?经很厉害了,毕竟有那么多大神?。”她说。
“还以为能进前十,跟自己预估的有点差距,可能跟发烧也有关系吧,不过还是有几道题不该错。”
明厘能理解他的失落,没达到预期成绩,等于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换来?回报。
学习本来?就是如此?,十分耕耘换一分收获是常态。
他看起来?万事不过心?,但该努力的时候不会?得过且过,他最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没拿到应有的回馈,失落是必然的。
何?况两周之后?,下一轮比赛是15进6,淘汰9个人,竞争会?更加激烈。
游灿喝了口水,心?情调整得很快,说:“没事儿,等我再考一场试试,大不了回去旅游睡大觉,集训真的太累了。”
明厘说:“别有负担,去集训的60个人,哪个不是各省市的第一名冲出来?的,你可是全国的第14名。”
“哎哟,好不容易安慰我一次,我要把你这几句话录下来?。”他笑着打趣她,刚才阴郁的心?情一扫而光。
明厘在电话这头翻了个白眼:“烦人!”
却没有挂断电话,任由屏幕上数字跳动,通话时长一秒一秒流逝。
考完试后?,集训放了一天的假。
强压之下的学生们终于短暂解放,可惜不让跑去市区,要不然早就胡吃海喝造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