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官恭送苻琰坐上轺车远去,便嘱咐狱卒,那?狱中的书?生需得好?吃好?喝的伺候,莫让其受半点?委屈。
狱卒也是人精,自然听得懂其意,连夜给崔仲邕送去厚厚的褥絮,置办了一应东西,还特叫人做好?宵夜送进牢中,点?头哈腰的问?崔仲邕还缺什么。
崔仲邕料想能送来这些东西,莫非太?子不置气,又与牙牙重归于好?了?这样想倒也是对的,太?子很喜欢牙牙,若连牙牙捅他都不生气,那?他也对太?子有所改观,兴许太?子是真心对待牙牙,只是东宫毕竟不会只有牙牙一个?人,往后也将有更多?的女?郎进去,太?子终究不是良配,他只有刻苦用功,在春闱展露头角,才能让牙牙有立身之本,若牙牙不愿跟太?子在一起,有他撑腰,也就不必总被太?子缠着不放了。
崔仲邕便告诉狱卒,让他去永和坊把他的书?都拿来,顺便将他床底下压着的户籍也一并取来,放在那?院子里,也没个?人,若进贼了就危险,牙牙屋里那?一箱财物也是麻烦。
他让狱卒多?带几人,把崔姣的屋里门?窗都钉牢,这样就不用担心有贼进入了。
狱卒得了话,带人去了永和坊,照他话,把书?和户籍都搬来牢里,崔姣的屋门?和窗也钉死。
崔仲邕就此在牢里住下,一日三顿都不用他下厨操持,且吃食也不差,日子过的竟比在小院还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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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琰抱崔姣回?了东宫,家令一看他抱着崔姣回?来,也是晕头转向,这兜兜转转,小娘子又被弄回?来了,看来东宫承徽还是她。
崔姣身体轻,苻琰平日抱她倒算不得什么重物,如今伤了,这一路抱过来,背疼的很,只把人往偏殿的绵席上一扔,对家令道,“叫那?几个?伺候她的女?史来,把她洗干净了,送进崇文殿。”
说罢就转身回?殿。
家令见他后背的衣服被血浸染,招呼了人进去为他重新上药包扎,家令再命小仆去叫了三个?女?史进偏殿,服侍崔姣沐浴。
南星三人许久不见崔姣,不曾想,崔姣成这般模样回?来,都含着泪帮她脱衣,扶她进温池沐浴,那?温池是太?子专用,太?子能准崔姣洗浴,可见崔姣依然受太?子宠爱。
崔姣病的头重脚轻,也没力?气与她们?说笑,闭着眼睛暂且享受,也管不得其它了。
这一日,苻琰因身上有伤,没去成门?下省,正好?是刚过完年,正月里也不是太?忙碌,政务都被送来东宫,皇帝和皇后都派人来问?了他身体缘故,他对外?也只说是偶感风寒,身上的伤也没知会外?人。
家令端详着苻琰的神色,这神色不善,像是怒气难消,但他又把崔姣带回?来了,这就摸不透他想的什么。
家令谨慎问?他,“殿下,崔娘子还是晋为承徽?那?宜春宫已收拾妥当,今晚崔娘子就能住进去。”
苻琰掀起眸冷视他。
家令讪讪不敢多?话。
苻琰唇角微翘,是冷笑,“孤的承徽她配不上。”
家令略略安心,那?他告与皇后的话也不算是诓骗。
“那?殿下打算怎么安置崔娘子,她现已是宫外?民?女?,若要再入宫,还得经过殿中省考核。”
苻琰凉飕飕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