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挽月轻声叫他,没什么动静,过了一会儿,她又叫了一声,确定他睡熟才下床。

没开灯,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她不至于会碰到椅子。

她先从他的外套下手,然后是裤子,里里外外都找了,什么都没找到,最后才把目光投向他穿在身上的衣服。

靠近她的这一侧,布料很平整,不像装了东西。

她轻手轻脚地挪动位置,屏住呼吸,想着就摸一下,说不定被她拒绝之后,他就把戒指放在家里了。

然而她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卿杭突然翻身,完完全全把里侧的裤兜压住了。

她只好按兵不动,等他再翻回来。

如果他把戒指带在身上,这样侧躺着睡觉,被盒子硌着,应该很不舒服。

她猜对了。

没过多久,卿杭就翻身了,平躺着。

这一次,程挽月很轻松地拿到了戒指,她原本只想打开看看,可看到之后,又情不自禁地想戴上。

下一秒就被卿杭拽着手腕摔在他身上。

“你装睡!”程挽月被抓了个现行,她手脚并用,试图从这种人赃俱获的不利现场逃离。

卿杭一只手压在她的后腰,另一只手捞起掉在地上的毯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声音里有藏不住的笑声,“我早就睡了,不知道是谁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又是叹气又是埋怨。”

程挽月红着脸狡辩,“我是在检查你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很明显,你没有。”

“那是我误会了,”卿杭也不戳破,他动动身体,眉头轻皱,“我后背有东西,硌得骨头疼。”

程挽月摸到那个东西之后才反应过来,是她慌乱时掉落的戒指。

冰凉的戒指成了烫手山芋,扔也不是,拿也不是。

她还在发烧,毯子里热腾腾的,在寂静的夜色里,卿杭也没说话,反握住她的手,从她手心里拿到那枚戒指,给她戴上后,捏着戒指左右转了半圈,大小很合适。

程挽月被这一瞬间冲昏了头脑,迷迷糊糊地睡着,做了个梦,梦到她穿上了婚纱,裙摆真的像一条河流,看不到尽头。

早上护士来量体温,病床是空的,差点就以为病人不见了,扭头看到睡在沙发上的两个人才松了口气。

沙发小,一个人睡都很憋屈。

两个人紧紧搂在一起才不会掉下去,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

程挽月还没醒,卿杭用毯子裹住她,把她抱回到病床上,戒指她只戴了一个晚上,被他收起来的时候,还有她的体温。

她一天比一天虚弱,但还记着鸡鸣寺的樱花开了,趁着周末霍栀也来看她,就很想去外面晒太阳。

程延清担心她又感冒了,不让她去,“虽然是晴天,但风大,凉飕飕的。”

周渔也说,“周末去看樱花的人特别多,挽月,我们过两天再去吧,下周五天气好,很暖和。”

樱花的花期只有一到两周,程挽月从树上刚长出花苞的时候就开始惦记了,今天不用输液,主治医生早上也查过房。

卿杭正准备起身,小拇指被她勾住。

程挽月朝他眨眼,小声说,“卿杭,我们悄悄逃出去。”

就像很久以前,他们还是同桌,她觉得自习课太无聊,趴在桌上给他使眼色,“卿杭,我们今天逃课吧。”

卿杭别开眼,“不行。”

程挽月生气不理卿杭,其他人在旁边说说笑笑,卿杭去了趟护士站,回来后就帮程挽月拿外套,她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意。

车开到附近,程挽月降下车窗,在风里闻到了樱花的香味,她和卿杭混在人群里,和那些来看樱花的人一样开心。

程挽月戴了一顶蓝色的帽子,无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