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这样一个胆小如鼠的人,却没人来告诉他,那些因为妈妈而存在的欲/望,那些不可抑制的冲动,是否是安全的。

只有这唯一的一件事,他万万不敢拿来冒险。

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都会有自己的判断。哪怕这判断是站在地面上仰视他妈妈的角度做出来的。他笃信母亲对于他的感情是很有限的。因此他们之间的锁链从来也只有他一个人在死死抓住而已。

以至于他不能够去想到,他妈妈仅仅只是在家里看见一个陌生的身影,一眼就能立即联想到有关于他儿子背叛他的念头来。

他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在他们两人中间再插入第三个人。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时候,他就已经抓不住他的妈妈了。

他和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十八年,他就没见过妈妈什么时候动过要第二个孩子的念头。

忽然之间他被宣判了。贺知书眼前一黑,世界天昏地暗,他已经能预见到自己的结局。

一时之间他适应不了这样的剧变,伴随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强烈的不甘和痛苦。

他已经是个懦夫了。而如今他即将成为一个罪人。一切都是他活该。

第二十七章

他从浴缸里被抱出来的时候,赤裸白/皙的身体湿淋淋地不住往下滴水,被一条大浴巾整个地裹住了,如同是被包裹在一个柔软的茧里。照顾他的那双手臂无比细致又小心,动作纯熟,已然是对照顾人这件事有了无数次的经验。

他被安置得再妥帖不过,被贺知书横抱着走出了浴室,一路抱回了床上。

徐依歪倒在自己舒适的巢里,他此刻就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书在浴室里把他弄射了一次,只是这次和以往所有的都不同。至少他以前射完不会身体酥软,连被碰到一下都敏感得不行。

因为被磨得没有力气,他此时剩下了不住起伏的胸膛和怒视贺知书的眼睛来显示他此时只多不少的愤怒,等小书来主动向他认错。

他对贺知书动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气。一切都只因为他刚刚在浴缸里收到的那些对待。简直难以置信!小书的耳朵是聋了吗?他看不见吗?他看着他妈妈在自己手下面红耳热的局促模样就那么开心吗?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至少现在的贺知书是这样。他依然对妈妈如此盛大的愤怒恍若未察,只是人异常地沉默。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底是一种颓然的决绝。但他还必须时刻死咬着牙关不能放松,用那一口气支撑自己不要停下。

不能停。即使来自妈妈的愤怒的目光已经把他给烧穿了无数个窟窿。

贺知书俯身,将包裹在妈妈身上的茧给解开了。

里面的身子白得像会发光,这具身体的美一下子暴露出来。他体态修长,肩线平直,腰肢纤瘦,从锁骨到腰窝无一处不精致可爱,挺翘的臀线下面是两条细长的白腿。他美得像是月光做成的妖精。

徐依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他怒火高涨,一心一意地愤慨着。他的小书今天忽然就坏掉了。贺知书脱去身上湿透的衣服,一件一件。

坏掉的小书下一刻忽然能够直视起他的眼睛。徐依和那双漆黑的眼睛对视,还愣了一下,随即他下面抵上了一样热烫的东西。他人更懵了,第一反应以为贺知书还要再来一次,像刚才那样捉弄他,顿时大怒,撑着虚软无力的身体也要奋起挣扎。

“妈妈。”

他睁着眼睛,就这么看着小书的眼睛里凝出一颗泪,掉落下来。

“妈妈。”

贺知书说着。这一声与以往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不同,他低到尘埃里,遥遥仰视着妈妈,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低微卑怯的。

“……我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