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小竹却没能马上从这笑容中品出什么来,他这会是真的觉得不适了。掐在脸上的手力道还在加重,他的下颌像是要被生生给掐碎。

“这张嘴若是不想要,我可以帮你割了。”贺知书面带微笑地这样说道。

小竹人是懵的。但只因面前贺知书的面上还是个笑模样,心中一时还愣愣地以为他说的是玩笑话。直至他眼睁睁看着贺知书一只手从容地拉开抽屉,从里面取了一把匕首出来。

刚才暧昧的空气一下子消散干净了。上一秒他的人沉浸在旖旎之中,谁知下一秒小命都要不保!

他的身体本能地战栗起来,刚才的大胆都化成身上冷汗。还在被掐着的嘴里“呜呜”地叫唤出声。贺知书没动,他就一直吓得从眼中淌出热泪来。

他好像这才第一次记起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记起了两人之间地位阶级的差距。贺少帅想要一个人的命,甚至都不用他亲自动手。

还有空暇想起花园里的狗也是该到了喂肉的日子了。

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小竹吃痛,本能让他想要磕头求饶,那只手却又动弹不得,眼见着那雪亮的刀尖子比划到他眼前来。小竹被那光晃得脑子一花,嘴面贴上一冰凉触感,随之是一热,带这腥气的液体便湿答答地淌了满嘴。

嘴边上给开了道血呼啦的豁口。贺知书微笑着,一手死死掐着他的头,竟真是要从人脸上剜下两片唇来的架势。

可他是真的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爷啊!

小竹吓得神魂俱散,到最后,挣扎着从喉咙中挤出一声声“嗬”、“嗬”的痛苦叫声。

贺知书看着他惊恐的表情,内心微恼。

这个不知好歹的狗东西方才竟然敢说出那样下贱的话,不是故意要侮辱他的母亲是什么?花园里的狗也是该到了喂肉的日子了。贺知书原本是想丢了他去的,但是亲眼见到眼前那双肖似母亲的眼哭得眼泪汪汪,他手上的动作便不觉又停下来了。

他的兴致来得快去得也快。小竹被丢到了地上,便只会捂着嘴惨兮兮地哭了,然而这次无论如何都再也不敢发出太大声音了,苦苦压抑得身子抽搐。

“没有下次了。”贺知书道。

更让人胆寒的是这个人从说了那句话开始,始终都是无动于衷的模样,像是要不要他这一条命对他来说并无多大差别。

那把匕首被随意丢落在地面上。小竹见了,吓得手脚并用地往旁边挪。

被搅乱了这么一遭,贺知书哪里还会有一开始的兴致。他瞥见自己手上戴着的圣母戒指,亏他妈妈还觉得这些东西会有用呢……

妈妈不喜欢他总是沾血,要贺知书说,只是那些人不要一个两个地到他面前来犯蠢,这难道不比什么都管用吗?七一零五八+八五(九零

这怎么能只怪他呢。贺知书有些头痛地想。

小竹哪里遇见过这种事,他从头到尾连自己哪里开罪了贺少都不知道,转眼间便流了一脸的血。待他战战兢兢地再要偷偷去看一眼贺知书时,才发现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这边厢,贺知书已经跑上楼去跟他母亲告状了。

他母亲刚刚才上床睡下不久,就被房间里一阵轻轻的动静给闹醒了。那声响听着倒是不大,也没有闹人的意思,只是那声音超乎常人地坚持,不曾停下来歇过一会,而且只在他床边,对准他轻轻地发作。

如此持之以恒,睡得再死的人都要被这缠人的声音弄醒了。他闭着眼,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出床边的人是谁。

发出动静的人时时刻刻不肯放过他的一举一动,看见母亲的脚趾动了,他更来劲了。

床上的人叹了口气,总算肯转过头,睁开睡眼。第一眼便看见床边果然跪着他那不省心的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