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东宫典膳郎做师傅,又有太子亲自试菜,这等练手的好机会哪里寻!
如此这般几日,李玄照日日都能吃到林菀亲手所制膳食,喝着她亲手酿制的酒水,再听着家令向他叙述林菀的用心。
他心中的怒气消散几分,面上却丝毫不显。
家令觑他神色,进言:“郎君,圣人与皇后明日即至,可否令林娘子准备着进宫拜见皇后?”
李玄照面色冷淡下来,沉吟良久,点了点头。
家令松了口气,生怕他因一时意气阻止林菀拜见皇后。
圣人回宫在即,眼看就要因漠北战事呵斥太子,太子万不可再与中宫置气,以至中间连个转圜的人都无。
好在太子虽说瞧着对林菀上心,实际还是心顾大局。
得了太子的允许,家令边下令典仓署和司藏署开了仓所,取出绫罗服饰与珠宝金钗,预备着林菀的进宫事宜。
林菀很快得知自己即将进宫拜见皇后的消息,心中不由的有些紧张。
如今的继后是元昭皇后同父异母的妹妹裴瑾,更是太子的亲姨母。
李玄照乃是圣人原配所出的嫡长子,与继后关系本就微妙,在皇家这种微妙就更甚,何况继后还育有嫡亲的四皇子昭王。
她不过是李玄照没有名分的侍妾,皇后刚一回宫就召见她做什么?
林菀皱眉苦苦思索,忽而想到这个时间点,好像就是突厥战事刚起,李玄照与圣人意见相左,被圣人呵斥的时间段。
她心中倏然一惊,李玄照不是要将她送进宫做出气筒吧!
这一猜测令她心中惶恐不安,日夜忧思之下,林菀开始留意李玄照的行踪,很快就在书房堵到了他。
“殿下!”
她眼眸含泪,提起裙摆向他飞奔而去,飘然扑到他怀中,紧紧抱住他的劲瘦的腰。
李玄照面上发冷,伸手想要扯开她。
“放手。”
林菀紧紧抱着他,哽咽:“不,殿下就原谅妾吧,妾真的知道错了……”
李玄照还要接着拉开她,却听林菀急声道:“殿下疼爱妾,妾心念之。之前言语无状,实是因为夫人跟妾说,日后若太子妃不喜,妾便要被发卖,妾一时情急,这才失言……”
她说着说着便浑身颤抖,紧紧抱着李玄照的腰,仰着头看他,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李玄照早就知晓崔氏跟她说了什么,此刻听她一解释,又看她面上的惶恐,这才意识到这番言论对林菀的震慑有多大。
她毕竟才十六岁,胆小些在所难免,只是忽然来抱着他哭求,心中必有所图。
林菀敏锐的察觉出李玄照动作的迟疑,哭的更可怜了。
她牢牢抱住李玄照的腰,将哭的湿漉漉的脸颊靠在他的胸口,动作细微的蹭了蹭,嘴里低声呢喃。
“妾爱慕殿下,愿常伴殿下身侧,殿下万不可轻易抛弃妾……”
她哭的这样可怜,任哪个男子也无法不为之动容。
李玄照却轻笑一声,眼中瞧不见丝毫怜惜之色。
他强行拉开她,捏着她的下巴将她湿漉漉的面颊挑起,与她四目相对,沉声道。
“你是怕进宫后会被皇后惩处,所以来求孤庇佑?”
林菀瞧着他清明的神色,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惊诧他竟如此敏锐。
只是面对他探究的眼神,她只得接着装作迷茫的模样,啜泣道。
“殿下在说什么呀,妾听不懂。”
“殿下一向疼爱妾,妾能依靠的自然只有殿下……”
李玄照垂眸看着她,面上依旧是一片波澜不惊,沉声道。
“你频频言行无状,毫无妾侍的本分,凭什么认为孤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