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听我阿娘的。”她语重心长的对林菀道,“这是个浑水,你顾好自己就是,别掺和。”
林菀点点头,“我明白。”她面色复杂,郑重其事的问,“你果真不愿嫁太子?”
裴妙仪撇撇嘴,“嫁太子是什么天大的好事?”
她又笑着道:“我生在国公府邸,已然富贵至极,自然想寻个自己喜欢的。”
她一向这般傲气,她的出身也能支撑得住这傲气。
林菀丝毫不意外,前世她就是这般,果真如了她愿,找了个自己喜欢的,却是运气不佳,喜欢的人实在不堪。
其实裴妙仪若果真当了太子妃,也是不错的结果。
李玄照日后纵使会被圈禁一段时日,依旧是最终赢家,裴妙仪只消陪他度过那段低谷,日后必将母仪天下。
可惜裴妙仪本人不愿,齐国公府亦是目光短视。
前世裴妙仪是太子妃的热门人选,奈何突厥暴动,太子主张迎战,被圣人狠狠呵斥,甚至怒斥太子图谋不轨。此话不知怎么的传的沸沸扬扬,长安由此人心浮动,当初要争太子妃的勋贵们纷纷明里暗里的与太子划清界限,齐国公也不例外。
裴妙仪没当成太子妃,婚事一时无着落,这才阴差阳错嫁了沈伯兴,无端被磋磨了那么些时日。
不嫁太子可以,只是万万不能再踏上前世老路。
林菀试探的问,“你可是遇到喜欢的人了?”
裴妙仪奇怪的看她,“你怎么这么问?有了我能不告诉你吗?”
说到这她又有些生气,“我才不像你,瞒得一丝不漏……”
眼看她又要炸毛,耿耿于怀林菀一声不吭就向太子自荐枕席之事.
林菀只得轻言细语的哄她,哄得裴妙仪忘了这茬,并且答应真遇到喜欢的人,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林菀。
日头偏西,林菀陪着崔氏裴妙仪在观音禅寺用完斋饭后,便登上马车赶回东宫。
虽说按照以往的经验,李玄照不到月上中天不会回来,但是万一呢?她如今可还是苦苦祈求太子回心转意的形象,样子得做出来。
崔氏与裴妙仪也登上马车往国公府赶,崔氏高兴的道,“今日.你掷出的签文,缘和大师说了,乃是大贵之命格。”
裴妙仪撇嘴,“我乃齐国公府嫡长女,本就大贵。”
崔氏拧她,“你能不能有点上进心!”
裴妙仪躲闪,“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任你们摆布了,还要那么上进做什么……”
忽而马车猛地停了一下,裴妙仪一时不查,额头“咚”一声撞在车壁上,登时通红一片。
崔氏连忙上前,心疼的高呼“我的儿!”
车外的侍从战战兢兢的禀告,“夫人,是马夫不慎,险些撞上借宿观音禅寺的举子。”
春闱在即,长安城中聚集了众多读书人,有些家资不丰的确实会借宿寺庙。
既是读书人,便不好太计较了,免得御史台参齐国公府仗势欺人。
崔氏憋着气道,“既是我们的错,那便算了。”
裴妙仪近些日子颇为憋气,又无端被撞了一下,怒气蹭的上升。
她揉了揉红肿的额头,猛地掀开帘子,口称:“我倒要看看是谁……”
她剩下的话语莫名消失在喉咙间,昏暗的夕阳中,一个身着竹青圆领阑衫,身姿挺立如松的男子印入眼帘。
男子身量很高,瞧着却文弱,身上的阑衫稍有些褪色,然而他面如冠玉,眉目疏朗,无端便让人觉得如青竹一般,质朴而性洁。
眼下青石板上散落着一地的书,书童正在忙不迭的收拾。
男人原本站在一侧,忽而像是感应到什么,微微抬头向前看去,正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