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于紫宸殿外等候李玄照,她鬓发?凌乱的扑上前,哭哭啼啼道:“大郎,四郎他都是被人蛊惑啊,他可是你亲兄弟,你就饶了他……”
李玄照微微退后,躲过裴瑾扑上来的手。
左右立时?上前,将裴瑾牢牢制住,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拖了下去。
“大郎,姨母求求你……”
裴瑾凄厉的呼喊渐行渐远,李玄照充耳不闻,面色冷厉的缓缓踏进紫宸殿。
寂静的寝殿内,只有兴平帝“嗬嗬”的喘息,他脸上身上生了不少疮痈,其?中不少已经溃烂,流出红黄的脓液,瞧着便?触目惊心。
兴平帝看见李玄照一身煞气的走来,目光中带着一丝恐惧。
他自是知晓禁宫发?生了什?么,如今李玄照一身血煞的走进来,便?代表他是最终胜利的一方。
李玄照会如何做?是不是会立时?杀了他,好早日登基?
兴平帝心中的恐惧在堆积,挣扎的勉强吐出几个字:“大郎……朕……愿禅让……”
李玄照眼神淡漠的看着榻上挣扎求生的兴平帝,沉默不语。
时?间仿若过了很?久,兴平帝越来越恐惧,唯恐李玄照果真对他下了杀心。
他心中知晓自己往日对李玄照不过尔尔,二人父子亲情?实在稀薄。
如今这等情?景下,叫兴平帝怎能不心生忐忑?
李玄照望着满面惊惶的兴平帝,忽而?轻声道:“阿耶,你果真很?不适合当皇帝。”
“你不仅当不好皇帝,亦没有做好阿耶……”
他说?着,转身离去,边走边吩咐道:“好生服侍陛下。”
身后,兴平帝长舒一口气,瘫软在榻上。
禁宫已然被李玄照掌控,圣人瘫倒在榻,乱臣伏诛的伏诛,抓获的抓获。
接下来除了扫尾事宜,似乎并没有别的重要的事。
左右恳请李玄照前去梳洗,好生整顿一番再去前殿安抚朝臣。
李玄照沉默不语,一身戎装沾满血污,鬓发?沾血。
他站在殿外,抬眸望向天边浓稠的黑暗,面色忽而?又变得紧绷。
大事已成,终于有精力再顾及其?他。
他心头强行压抑的怒火重新在熊熊燃烧,快要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厉声道。
“严刑拷打裴炎身侧之?人,势必要问出林菀的位置。”
左右恭敬应诺,道是裴炎几度欲咬舌自尽,如今已然被打晕,甚么也没问出来。
幸而?裴炎身边的人不是各个都是硬骨头,很?快就有受不得刑的侍从吐露了消息。
李玄照面色森然,片刻未有停留,飞身上马,向待贤坊飞奔而?去。
马蹄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四面再无厮杀,只有片片焦土。
一场兵祸,对城中的损害是巨大的,四处都有趁乱的贼人,趁此?机会闯入民居肆虐。
好在李玄照迅速控制全城,将损失降低至最低,即使如此?,没有一段时?间的休整,怕是难以恢复至从前的繁华。
天边的熹微晨光若隐若现,天快亮了。
李玄照鬓发?染血,一身铠甲依旧带着夜间厮杀的层层血污,然而?这一切都无损他一身凌冽的气势,反而?瞧着更令人单寒几分。。
他满面凶煞的高居于骏马之?上,不过片刻便?赶到?了群贤坊关押林菀的宅子前。
然而?面前只有一片烧焦的废土,整个宅院已然付之?一炬。
看样子,这座宅子亦没有躲过兵祸肆虐,林娘子一介女郎,还能有好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住的看向李玄照。
太子扔下一堆大事,亲自前来捉拿一介逃跑的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