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林菀立时起身,掀开层层床幔,赤足踩在地?板上。
“娘子醒了。”
侍奉的婢女笑着凑上前?,拥簇着林菀前?去洗漱。
林菀洗漱后,坐在妆奁前?妆扮,忽而她看到脖颈间似有微微的红痕,嘴唇也有些肿。
她不由?的凑近铜镜仔细看,果然见脖颈上通红了一小片,红唇亦是水潋潋的,似是有些红肿。
这是怎么了?
林菀怔住,脑海中丝毫无印象。
婢女懊恼道:“怕是蚊虫叮咬的,晚间婢子采些驱蚊草药放在帐前?。”
林菀点点头,将此事丢在一边,没再留意。
她此刻已然想开了,恐惧无济于事,只会令她接连做出不理智之举,这几日的经历不就证明了这些吗?
只是李玄照如今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到得晚间,她又该如何面对李玄照?
他对她的杀意是否依旧,只是为了孩儿暂时压抑?
想来?想去一团乱麻,林菀不由?的又泪意上涌。
她抹掉眼泪,抚上小腹,心?道,幸而李玄照还有一丝良心?,知晓顾及孩儿性命。
如此,她还有好几个月时间好好思?索前?路该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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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乃是大朝会,群臣毕至。
圣人依旧沉浸修道成仙,李玄照代为主持。
众臣肃穆而立,一一上前?禀报。
冗长的会议过半,忽而有臣子上前?进言。
“太子已然及冠一载,却依旧尚未大婚,此国之大事也,臣奏请殿下早日成婚。”
此言一出,众臣自?是附和?。
李玄照眸色变得冷淡下来?,沉声道:“劳爱卿费心?,孤自?有打算。”
此言一出,群臣不由?的心?思?各异。
听闻太子偏宠一侍妾,尚未大婚便急着要册封那侍妾为太子奉仪。
此举已然荒谬,如今为了那侍妾还迟迟不肯大婚?
群臣心?中不安,正要再劝,忽而又听李玄照道:“孤的事暂且不急,倒是昭王……”
众臣:?
昭王年方十四?婚事倒是不急吧。
李玄照目光转向裴炎,轻笑道:“听闻齐国公府欲与昭王亲上加亲,孤初次听闻,着实心?中欣慰……”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谁不知齐国公府前?段时日上蹿下跳的力争太子妃之位,怎么转眼间竟又攀上昭王?
莫非前?段时日太子被圣人呵斥,齐国公府这就墙头草一般的倒向了昭王?
众人异样?的目光纷纷而来?,齐国公裴稷和?裴炎着实浑身不安。
本来?此事就要暗地?里筹谋,过段时候大家忘了此事了,再请圣人赐婚,谁料竟被李玄照当着众臣的面这样?大剌剌的说出来?。
太子这般言辞,不是摆明了不满齐国公府首鼠两端的态度?
如此墙头草的行径被摆在明面上说,日后齐国公府在长安还有甚个名声!
裴稷面色苍白,慌忙上前?请罪:“臣惶恐,绝无此事……”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李玄照打断,“孤可是听到慎之与昭王亲口所言,莫非有假?”
裴稷回头瞪裴炎,“你何时说的?”
裴炎咬牙,拢在袖间的手紧握成拳。
他明知李玄照在故意折辱他,却只能隐忍。
深呼一口气,他躬身行礼,沉声道:“殿下听错了,臣没有说此话。”
李玄照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道:“原来?如此,想必慎之当日所言,非是联姻,而是另有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