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田区刑侦办大队长廖怀义说:“调查关银的前男友。”
刑侦同志:“行。”
女警继续陈述:“关银是农村人, 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渔村。父亲早亡, 母亲蔡秀英独自一人抚养她和患有智力残疾的哥哥。关银独立、聪明也漂亮,从一个小渔村里走出来,考上大学后勤工俭学。后来进入承朝国际物流公司工作, 凭借自身能力在粤江市买房。”
“目前在供房贷。她跟家里人的关系很僵硬。”
廖怀义:“不好到什么程度?”
女警:“蔡秀英重男轻女,又因大儿子智力残缺所以格外偏爱他。关银自小照顾她哥哥, 应该本身就有不少怨言。母女俩关系很不好,后来关银大学毕业,蔡秀英似乎要求关银回小渔村工作并照顾她哥哥。关银情绪爆发,自那以后没怎么回去过。”
“据蔡秀英描述,关银已经整整两年没有回去、没有同她联系。”
说到此处,女警真的挺同情关银,也对警局里的蔡秀英没有一点好感。
她女儿死了,她没掉一滴眼泪,还有心思关心儿子的日常吃喝。
她真的――
太替关银不值了!
廖怀义:“蔡秀英和她大儿子是昨天才到粤江市?他们是第一天到?”
女警:“是。”
刑侦办同志:“廖队,您怀疑蔡秀英?不能吧,好歹是母女。”
廖怀义:“为钱财亲父子都能反目成仇的案例还少了?再说人心是偏的,有时候一个是心头肉,另一个就是眼中钉、肉中刺。抢夺其中一个的资源去喂养另外一个孩子,现实中不是没有。”
刑侦办同志们想了想,觉得有这可能。又有人问:“既然蔡秀英和关银已经两年没联系,那她怎么突然来粤江市?而且恰好就在关银惨死后的一个月。”
其他人议论纷纷,一拍掌纷纷觉得奇怪。要说巧合,未免也太巧合了。两年不是两天、两个月,那是整整700多天没有一点联系,分隔两地突然就带着大儿子奔来粤江市。而且是第一次来粤江市,动机未免太奇怪。
廖怀义:“既然有怀疑,那就查。正好人在警局,出个人去问话。”
女警踏出主动的步伐:“我去吧。”
廖怀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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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今睡着了,蜷缩在冰冷的躺椅上,身上盖着老旧的军大衣。警局门外种着一株桂花,在暖春里绽放细碎又拥簇的小黄花,香味浓烈得走了十米还闻得到。
香味太浓烈,以至于招来细小的蚊虫。
蔡秀英挥走飞过来的蚊虫,瞧着关今睡熟了才低头去看脚下的影子。
女警走过来时故意摩擦地面发出声响,但蔡秀英没反应。直到女警喊:“蔡女士?蔡女士?!”
蔡秀英回神,抬头看向女警,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过了好一会才如梦初醒般起身略为局促的问:“警察同志,怎么啦?”
女警顿了顿,说:“蔡女士,我想问问您跟您女儿的关系,以及……您为什么突然带着大儿子前来粤江市寻找两年没有过联系的女儿?”
蔡秀英怔住:“什么意思?”
女警看了眼蔡秀英满头白发,她实在太瘦小、太苍老了。
看身份证,她似乎不到50岁,但是满脸的皱眉、花白的头发和布满裂纹的乌黑色的双手。这些让她看上去仿佛已经60多岁,而且她很瘦。浑身上下从不合脚的鞋到眼睛里的浑浊疲惫,全都在述说她的人生没有过哪怕一刻的清闲。
女警甫又想到被烧得只剩胸部以上部位的关银,想她的优秀和苦未尽的、戛然而止的人生,登时硬起了心肠的询问:“请问您为什么在两年没有联系女儿、恰好女儿死亡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