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在外面听得清楚,找稳时机进来投其所好。

“您不是想帮外甥要他的签名么,我刚才打了个电话,真是巧了,他就在楼上,我请他下来。”

许颂跟林芝认识多年,说话也像唠家常:“太好了,也就你请得动世界冠军。我和他教练住一个小区,据说他腰伤还没治好啊?要不要紧?”

宁鸢听他们聊得熟,思绪不断。

她也不知该先关心江熠等会要过来,还是担心他的腰伤。

*

顶层十楼,AE集团私人医疗部。

美国的团队一直在国内监测江熠的状况,进展不佳,苏黎世伦敦墨尔本的医疗团队都赶来集中会诊,堪比医学论坛。

且不谈江熠的公子身份,他可是获得过世界冠军的运动员,身上哪里出现一点伤病,都不能怠慢。

医生认为,保守治疗已经起效,他的腰部伤情终于可以接受手术了。

“你腰伤还去练手练腿,不如安心躺着,能早点手术。”

江柏卿是领导,对着江熠的片子,看不懂也要扫几眼,点评几句。

桌子对面,江熠转着笔,态度消极。

“拜你们所赐,早晚没有任何区别。”

关雁和江熠家庭关系紧张,江柏卿夹在中间,一边是老婆,一边是儿子,他坚定奉行中庸之道,趁关雁出国才来探视江熠。

现在奥运会结束,一切已成定局,该吵的吵完了,江柏卿看出江熠阴郁不爽,用激将法劝他。

“你目光别这么短浅行不行,四年以后还有奥运会,明年就有亚运世锦赛,你先把腰伤治好再拿金牌也不迟。”

“照你这情况真上奥运会,游到一半当场残废,泳池边的救生员历史第一次下水作业把你捞上来!”

江熠出了名的大心脏情绪稳定,他语气毫无波澜:“江董事长,我没你这么长远,我只看得到眼前,看不到四年后。”

江柏卿愣是说不出数落江熠的话。

多少豪门祖坟冒青烟印钞机踩出火星子都印不出一个世界冠军,江熠做投资的收益也不比那些继承家业的公子差,同龄富家子弟中最优秀的就是他。

他对其他体育赛事的投资眼界格外长远,像橄榄球,赛车队,NBA那些无一不是他自己培养新锐队伍打进决赛,可聊到他自己的人生,他也没耐心坐阵高台。

奥运会四年一次,那是所有运动员梦想登上的殿堂,十八岁是小将,二十二岁是巅峰期,到二十六岁,年纪突然就成了劣势。

谁知道未来四年会发生什么,江熠很早就想清楚、即便带伤上阵的代价是坐轮椅,他也不能在巅峰期错过奥运会。

这是他的人生,他有权利做决定。

但是关雁狠不下心冷眼旁观,她在奥体委有关系,几经游说,通过政治手段取消了他的参赛资格。

只能说各有各的立场,互相无法和解。

江熠糟糕的心情在林芝打电话过来后才转好。

林芝就说一句话。

“你女朋友在3101会议室,下来。”

江熠勾唇,拿起衣服下楼。

“楼下还有这么多记者堵你啊?”

江柏卿以为江熠要走,朝下面张望,始终不能接受儿子在外面抛头露面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我是没有私生粉尾随,不是死了。”

江熠留下一句话。

“我看你死了还怎么谈女朋友。”

江柏卿没白看娱乐日报,终于怼到点子上。

“赶紧做手术,男人腰不好多晦气。”

……

江熠到三十一楼时,宁鸢正和导演握手告别。

外面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