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不想一直应对左邻右舍的问询和异样的眼光,专门让人另外?购置了一处宅院供奉杨恽的牌位,让杨夫人和太后有什么想法尽管在?这里发挥,别天?天?弄得承恩公府烟雾缭绕,不得安宁。

想来就?是这处宅子了。

所以这两人今天?叫她过来,大抵也还是为?着当年那桩旧事。

这荒山野岭的,不比宫里,没什么顾忌,她们大概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纵然知道她两人对自己满满的恶意,也只?能先依着规矩上前行礼问安。

太后淡淡瞥了她一眼道:“听闻你前些?日?子随陆大人去了福建一趟,可有回乡见过你的父亲?”

初微不知太后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还是如实应答道:“回太后,夫君在?外?政事繁忙少有空闲,因而那些?日?子即便到了泉州,也只?见过父亲一面。”

太后对她的回答倒是并不意外?,只?是声音越发冷淡了几分:“既如此?,那你该当知道,承恩公府对你们林家已是仁至义尽,就?是姜家,也从没半个不字。”

初微几乎是在?太后话音刚落就?出声道,“您手下人既然和林家人有所接触,想来也知道家中是怎样的情?况。他们为?着家里前程和自己的算盘,将此?事揭过也好,妥协也罢,都是他们的事。林家是林家,姜家是姜家,我?是我?,从来就?不能混为?一谈。”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杨夫人听得这话眼中几欲喷火:“明明是姜氏害死?我?儿,林家又讹了那些?钱财,你们究竟还有什么不足?要这般揪着不放?”

之?前那次见面,太后只?是一味施压,并没有详细聊过此?事,既然这会儿杨夫人提了起来,初微也觉得很有必要同这两人好好说道说道。

“我?母亲当年唯一的错处,就?是心软救了杨恽。若是当年没发这份善心,由得他中了圈套让人下药抬回去,自生自灭,何至于落得如此??”

杨夫人却?恨恨道:“京中有谁不知恽儿是承恩公府世?子?那姜氏明明就?是蓄意勾引。”

冤枉你的人比谁都知道你有多冤枉,这两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在?这里装腔作势,指鹿为?马,初微只?觉得荒唐。

陆今安总要求她不要冲动,遇事三思而后行,可对上故去之?人这般颠倒黑白的指责又有谁能忍得住?

初微气急攻心,声音里都有了几分颤抖:“若我?母亲当真有此?意图,只?管从了杨恽便是,断不必闹得如此?,是非曲直夫人心中有数,却?还要无视当年真相,这般污蔑于她,就?不怕遭报应吗?”

说起来,杨夫人的儿子,这辈子唯一的希望早早亡于那场大火之?中,让她再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后,又看着昔日?宿敌白姨娘的儿子接了世?子之?位,也许已是报应过了。

“可怜我?母亲一生清清白白,被害之?后还要遭人构陷,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杨夫人原以为?有太后撑腰,今天?谈判定能一切顺利,却?不成想这林氏当着太后也这般不留情?面,不做丝毫退让,一定要争个高低。

眼见着大嫂被情?绪裹挟,忘了最初目的,太后出声道:“好了,都少说两句。林氏,你母亲也正是有怨气才会地下不安。你既然念着你的母亲,想要在?她身后尽一份孝道,不如想法子全了她在?地下的安宁。”

初微越发的有些?听不懂:“太后此?话何意?”

太后对着身边云霞使了个眼神,云霞会意,将法师留下的经文呈给初微:“陆夫人,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令堂再大的怨气应该也已经消了,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夫人就?代令堂把身后事尽了吧。”

坚定 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