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还惦念着初微所说的那件事,等到进屋坐下之?后便连忙开口问道,“大姑娘方才所说,这些年心里一直念着的……究竟是什么事?”

“父亲知道的。”初微道,“就?是当?年我出嫁前夕曾同您提及的,那一桩未了的心愿。”

“心愿?”孙氏不解道,“什么心愿?”

“母亲的嫁妆和遗物,当?年没有带走让我一直抱憾,不知父亲如今可想通了,愿意将东西交付予我?”

姜氏留下的嫁妆也是一笔不小的财产,孙氏听了这话?刚要?跳脚,却被林父按住。

“你两个弟弟马上就?要?下学回?来了,个顶个的争气,读书比你二叔三叔家的几个小子都?好多了,等过会儿?你也见见。你成婚后一直住在京中,难得回?来一趟,也算是归宁了,大喜的日子,提这些往事做什么?”

“我原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又如何提不得?”初微道,“十年前事情我已经尽数知晓,你当?年已然对不住我的母亲,难道还要?一直这样执迷不悟下去吗?”

“混账!”林绉一脸心虚的拍翻了茶盏,“你究竟是来家里探亲的,还是来讨债的?”

“大姑娘,你也消停些,心疼心疼你父亲吧。”孙氏见父女两人又恢复了从前剑拔弩张的架势,火上浇油的打圆场道,“前儿?家里三嫂还说呢,让我当?心些,莫要?把孩子养成白眼?狼似的无法无天的样子,翅膀硬了只顾着给家里添堵。我还劝她呢,别把家里孩子想得太坏了,我们?家里头?孩子都?最?是孝顺的,大姑娘此番回?来可要?消停些,莫要?让外人看了笑话?才是。”

初微一直坚持的吵架法则便是不要?自证。

如果今日有言官御史或者什么其他什么人在,面对孙氏指责她种种不孝行径,没准还会辩驳上两句,让大家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今屋子里一个外人都?没有,几人都?对彼此门?清儿?,装什么呢?

就?算林绉和孙氏当?真心有不忿,意图出门?散布对他不利言论,可他们?也不想想,依着林家这点子斤两,还能搞得过陆大人不成?

初微直接无视了孙氏的叫嚣,对着林绉继续说道:“当?年的事情究竟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你但凡对母亲有分毫的愧疚之?心,就?不该继续霸着她的东西,让走后也不得安生。”

孙氏被初微无视之?后气个仰倒,不自觉拔高了声量对她道:“你走了之?后家里难得清净,谁晓得刚刚消停了几日又回?来闹,你父亲从前身?体就?差,这些年来越发不好,若是被气出个什么好歹可如何是好?

初微一直和原身?有个一致的观点,那就?是她这些年来在林家所遭遇的一切主要?是由?林绉造成。

孙氏家世不显,又是续弦,原本就?是看着林家众人的脸色生活,亲生父亲都?不站在这边,对孙氏要?求也不必太高。

但这并不代表,这位继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于她。

“我原也是不想来的。”初微道,“是你家老爷一而再再而三为着你儿?子求着我们?过来。父亲在信上也说了,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要?想帮上两个弟弟只是一句话?的事,那我今天告诉你,我要?想毁了他们?也是一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