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嬷嬷应声坐了下来,开始交代自己此行的来意:“老夫人娘家陈大夫人来了府上,正在宁寿堂说话。老夫人让我来问二夫人一句,夫人的身子可是大好了?若是身上没什么不适,就去宁寿堂坐坐,陪老夫人和亲家夫人说说话。”

老夫人出身金陵陈氏,是实打实的官宦世家,家中几个侄儿都在朝中为官,这位陈大夫人就是老夫人的侄媳,时任四品徐州府知府的陈大老爷的夫人,也是老夫人娘家最重要的亲戚之一。

凭良心说,初微觉得陆老夫人对她还算不错,没让她晨昏定省,跟前服侍,又给她令设了小厨房,也从未为难过她,所以初微没有理由不给老夫人这个面子。

“刚好在屋子里闷得紧,想要出去走走。”初微应道,“说起来,我来陆家这些日子,还没见过亲家夫人呢,正好一起去见见。”

初微换好衣服后来到宁寿堂,一眼就看到厅上一个身着紫丁香色刻丝宝瓶纹褙子的夫人坐在老夫人跟前,同她说着话。

初微上前见礼完毕,坐回王姒和陆琳琅之间的位置上。

陈夫人看着明眸皓齿的初微,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艳:“你家二郎倒是好福气。”

林氏旁的不说,就外貌一事而言,是相当能拿得出手的。

陆老夫人看着初微笑了笑。

正在此时,春雨一脸喜色的走进来,走到陆老夫人跟前道:“二爷来信了。”

老夫人一听这话就高兴了起来,“这孩子月月都来信报平安得,从不耽误,前后最多也就差个几日。”

“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陈大夫人道,“刚才老夫人还在夸着府上二郎呢,这就有京中来信寄到了。”

说话之间,春雨将信交到老夫人手上,老夫人打开匣子,见里面有两封信。

“还是和从前一样,一封给我,一封给峥哥儿的。”

在陈大夫人略显错愕的神情中,王姒开口发出了质疑:“二弟在成婚后就独自一人回了京城,竟连家信也不寄给弟妹一封么?”

释然 陆老夫人沉浸在乖孙来信的喜悦当……

陆老夫人沉浸在乖孙来信的喜悦当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事有什么问题。

陈大夫人和陆琳琅听了这话都觉得有些不对,只是碍于面子没有直接点出。

王姒却大喇喇的直接问了出来。

陆老夫人听了这话也是一愣:“二郎在京中向来忙碌,这些小事……一时忘记了也未可知。”

这话说起来,连她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

能记得给祖母和养子写信,却忘记了刚刚嫁过来的新婚妻子,不论怎么都说不过去。

厅上数道目光都投向了初微,看得她感觉端在手上的茶盏都有些烫手了。

她来到陆家已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里,她发现自己和陆峥两个人的处境都有些不容乐观。

大家都看得出老夫人不看重她这个孙媳,没有把任何管家的权力交付于她,不能与陆进之的妻子王姒相比肩,再加上成婚时父亲敲诈陆今安一笔钱财的传闻和生辰宴事件,难免有些不把她放在眼里。

而陆峥和她一样,素来为老夫人不喜,唯一能撑腰的父亲陆今安远在京城,大家看人下菜碟也是常有的事。

初微和陆峥近来成为了饭搭子,多少有点抱团取暖的意思。

而今日陆今安的来信让她重新审视了自己和陆峥之间的差别,陆峥好歹还有陆今安这个养父是真心待他,而她在这个陆家,却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虽然这些事情她早就已经清楚,但再一次以这样的形式在公众面前直接被点出来,心情多少还是有些受到了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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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为期八日的伴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