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越想越心疼,越心疼越来气:“你”

“我以为。”萧朔轻声,“你不会被捉,侍卫司奈何不了你。”

“侍卫司当然奈何不了我!”云琅磨牙,“那帮废物”

“只这一次,我没派人跟着你。”萧朔像是没听见他的话,继续道,“我以为,你回京城,是……”

萧朔侧头,看着合上的窗户,没再说下去。

他静静站了一阵,又道:“那三日,我都睡在了书房。”

云琅怔了下,看着他。

“直到那时,我才知道。”

萧朔:“你回京城,并非寻人,而是寻死。”

云琅无声蹙了下眉,看着他,胸口起伏几次,把血气硬咽回去。

萧朔立在烛影里,隔了一阵,眼底情绪渐归平淡漠然,抬眸:“云琅。”

云琅扶着桌沿,慢慢站直。

“我与当年,已无半点相似之处。”

萧朔慢慢道:“脾气性情,处事手段,心志秉性。”

“而你。”萧朔看着他,“往后,若再要试探我,也不必故作往日之态。”

“……”云琅一阵气结:“我不是试探你,我”

萧朔不说话,静静等着他说完。

云琅站了半晌,本能觉得同萧朔讨论子女叛逆教养之事不很合适,掐头去尾:“只是……想叫你高兴点。”

萧朔神色复杂:“于是你就来随手跟我下棋,赢了我二十三目?”

“我哪知道你练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个臭棋篓子!”

云琅冤枉死了:“我不过是走了走神,再看就来不及了!”

云琅想不通:“我回过神就把棋盘掀了,你什么时候数的……”

萧朔不想同他多说这个:“总归。”

云琅皱眉。

“你不必同我讲理。”

萧朔道:“我本就是个行事荒唐,悖逆无度的王爷。”

云琅自忖当年自己已够不讲理,如今竟然半点比不上这一句的气势,心服口服:“哦。”

“今日之事。”萧朔道,“该你反省。”

云琅:“……”

云琅有点想把王爷钉墙上:“我怎么反省?”

“就在此处反省。”萧朔道,“想不清楚,不必出门了。”

云琅:“?”

萧朔不同他再多废话,叫来玄铁卫守在门外廊下,拂袖出了书房。

云琅把窗临望,看着萧小王爷没入夜色,心情复杂:“玄铁卫。”

窗外甲兵磕碰,有人快步过来:“云公子。”

“萧朔小时候,读书太用功,常常误了睡觉的时辰。”

云琅靠着窗沿:“王妃疼他,叫人改了这间书房,同后面厢房连在一起,加了道暗门。”

玄铁卫道:“是。”

“从那以后。”云琅道,“这么多年,他都是在书房读书,夜间便去厢房歇息。”

玄铁卫道:“不错。”

“所以我每次掉他窗外陷坑里,只要放声大喊。”云琅,“他就会闻声出来。”

“那么浅的坑。”玄铁卫耿直道,“但凡会些轻功,一蹦就上来了。”

“这倒不重要。”云琅不想提这个,看着窗外,“现在你们王爷把我关在这儿……反省。”

云琅问:“他去哪睡?”

“此事不消云公子多管。”

玄铁卫尽职尽责,如实转达:“王爷说了,整个王府都是他的,无处不可去,大不了天当被、地当床。”

云琅:“……”

云琅心情复杂:“这般……威风吗。”

“正是。”玄铁卫道,“云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