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这般投契,那小云将军又不喜欢同小姑娘议亲,倘若世子也有意,不如去请一道旨,就将人彻底领回家,当两个亲儿子养。

谁知后来天意世事弄人。

逃不开的夺嫡之争,血淋淋撕开家恨死仇。

端王一系折了大半,云琅一个人自京城回来,命丢了半条,苍白安静得像是条游魂,要将命赔出去一样,一场接一场地打仗。

打下第三座城,云琅昏死在马下,醒来后叫岳渠劈头盖脸痛骂了整整一个时辰。

那一宿云琅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再回来时,便又好像与过去那个少将军没什么不同了。

只是那天起,云琅开口闭口,就常常要提起个远在京城的大侄子。

今日说人家温润谦和,来日又矢口否认,说分明是死犟欠揍。

高兴时说人家最明事理,不高兴了便一口咬定,就是个讲不通的木头疙瘩。

叫军医治伤时疼得不行,自己胡乱摸自己的脑袋,还要跟旁人显摆,说京里的大侄子就是这么摸的,一摸就不疼,百试百灵。

……

世事磋磨,世事磋磨。

没人敢再多想,没人敢再做梦。

纵然有心将那一团死结解开,可那两个孩子身边,却都已没有了能将人拎过来肆意教训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