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人,话却未必说得都错,萧朔此番的确撇得太过干净了。

但凡萧朔有一处解释不通,他便能顺势提审云琅,使些手段,总能逼问出真正情形。

可偏偏萧朔处处都能自圆其说,寻不出半点破绽,叫宫中连个发作的机会也没有。

“臣不懂。”常纪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皇上有话,叫琰王来问便是了,何必一定要寻出破绽?”

皇上扫他一眼:“如今侍卫司都指挥使空悬,明日便要与襄王一党刀兵相见,朕将他惹恼了,你来领兵?”

常纪吓了一跳,忙用力摇头:“臣只会护卫陛下,不会领兵。”

“那还问什么。”

皇上神色阴沉,一阵心烦:“朕何尝想指望他?无人可用罢了。”

当年那些能征善战的将领,一半死保端王,死的死贬的贬,流放的流放,都早已离中枢朝堂远得不能再远。

剩下的一半,都被云琅有一个算一个,在双方势力拉锯的那一年里连塞带拽地藏进了朔方军。

北疆遥远,枢密院鞭长莫及,尚且来不及规整,如今更半分指望不上。

皇上压了压心思,不再做无用念头,说完口谕:“密诏参知政事、枢密使、开封尹入宫,派暖轿去接,不可惊动四邻。侍卫司强弩营不知情由,非常时刻,暂不做处置,回营候命。”

常纪叩首,依言记了,正要出去传信,又听皇上在身后道:“对了。”

常纪忙回身跪下。

“当年……琰王与云琅交情如何。”

皇上若有所思:“你可知道?”

常纪还要替琰王找修房顶的匠人,有些心虚,垂首伏在地上:“末将不大清楚。”

皇上也是忽然生出的这般念头。他接侍卫司密奏时,那暗卫曾说两人“默契非常”,又说近来琰王常与一个白衣人同进同出,听传闻说,还曾在酒楼雅室内待了足足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