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簿还想劝:“您……”

萧朔没了耐心,沉下神色抬头。

“小侯爷说。”

老主簿飞快抄起纸条,逐字逐句:“他不过来咱们府上睡了几觉,最珍惜的东西便没了。”

萧朔:“……”

“什么东西?!”萧朔皱紧了眉,“他几时”

老主簿结合当时情形,觉得蔡太傅逼云琅写得“最珍惜的东西”,应当是统兵为将的潇洒纯粹、坦荡胸襟。

但云小侯爷没写明白,老主簿也不敢擅加注解,横了横心念道:“于心不甘,郁郁不平。”

萧朔:“……”

“决议……同您打一架。”

老主簿心事重重:“定于今夜月黑风高、夜深人静时。”

萧朔用力按了按眉心,深吸口气,强压着呼出来:“什么地方?”

老主簿讷讷:“王爷,您”

萧朔平白被人怀疑“趁云小侯爷熟睡之际、夺了云小侯爷最珍惜的东西”,冷气四溢抬眸。

老主簿哆哆嗦嗦闭上眼睛:“医馆……”

萧朔沉声:“念完!”

老主簿:“榻上。”

萧朔在桌前,纹丝不动静坐了一阵,霍然起身进了内室。

老主簿不敢出声,悬心吊胆趴在门口,眼睁睁看着萧小王爷把王妃当年亲手做的、上头绣着云琅名字的枕头狠狠按在榻上。

不出声音,咬牙切齿揍了今年的第三百六十七顿。

第三十八章

医馆榻上, 云琅躺得端端正正,虚心听着两位老人家的教训。

“半夜偷跑,到了行针的时候还不回来。”

梁太医叫来小药童, 把一盆黄连倒进了药炉里:“再有一次, 就把你绑在榻上。”

“您放心。”云琅真挚认错,“再不偷跑了。”

“好好的身子,竟叫你糟蹋成这样。”

蔡太傅满腔怒火,站在榻边瞪他:“如今竟还这般不知心疼自己!”

“知道了。”云琅诚恳保证,“定然心疼自己。”

“这话听你说了千百次。”

梁太医捏着银针, 一句扎一针穴位:“不卧床,不静养,不宁神,不静心。”

云琅点头:“是……”

“不像话!”蔡太傅气得胡子乱飞, “看看你如今的情形, 比肉泥强出多少?!”

“……”梁太医放下银针:“话不可乱说, 如何就不如肉泥了?”

“他当初何等扛揍?那时你说他九死无生, 不也都好利索了!”

蔡太傅仍在气头上:“如今这般缠绵病榻, 身子弱成这样, 如何是乱说了?”

梁太医最烦有人提当年九死无生的事, 拍案而起:“说了千百次!他那时原本就是绝命的伤势, 运气好命大罢了!你这老竖儒”

“江湖郎中!”蔡太傅瞪眼睛,“你若治不好他, 老夫自去找人给他治, 免得再重蹈当年之事!”

……

小药童头一回见眼前阵仗, 抱着黄连罐子,愣愣立在一旁。

云琅躺在榻上,眼睁睁看着两人吵成一团, 伸手把人往榻边拽了拽:“来,一会儿就要扔东西了。”

小药童有些紧张:“会扔什么?”

“捡着什么扔什么。”云琅侧头,上下打量他一圈,“放心,你长大了,你师父扔不动。”

当年在宫中,梁太医尚是御医,受他所累,便同蔡太傅结了旧怨。

云琅那时被萧朔从崖底一路背上来,一条命已去了大半,躺在榻上生死不知。老太傅急得暴跳如雷,将太医院说他活不成的都轰走了,给有旧交的隐世名医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