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郑晨打来电话问平安。
林舒永接起电话,对郑晨简单地表达一番他的谢意,很快结束了聊天。郑晨正被昨晚丢下女伴的事情缠得焦头烂额,暂时也没有时间仔细过问林舒永的情况,确认了他平安无事以后便说再见。
林舒永将手机放回桌上,回过头,看向紧闭的浴室门,那里,郭汉正在洗澡。
昨天晚上的谈话以无疾而终结束。在林舒永的一番肺腑之言后,郭汉破天荒地没有作出任何回应,沉默着退出了对方的怀抱,在自己的被窝里背过身去,缩成一团。
林舒永的心就这样掉进了无底深渊。
他感觉自己受伤的脸颊很明显地疼痛起来,程度比受到冯源泽重击的那一刻有过之而无不及。
奇怪的是,越感到痛,他越是迫切地想要睡去。只有睡着了,才能把现在这一切全都忘掉。
没过多久,浴室门打开了,郭汉从里面走出来,头发湿漉漉,身上全是水汽。
他快速地扫了一眼坐在床沿的林舒永,脚步一顿,然后径自朝床的另一端走去,从床头柜上抓起自己的手机,胡乱地翻看着,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身后的动静停止了好一会儿,郭汉没有勇气回头。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床铺的两端,谁也没有动作,死寂在空气里拖着沉重的躯壳流转。柒?零⑥′88
就在郭汉翻动手机屏幕的拇指快要变得酸疼不堪之前,林舒永终于站了起来,他的脚步踩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息,故而,正是浴室门复关上时传来的响动,才将郭汉从沉默里惊醒。
第二十九章 章节编号:66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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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永仔细地观察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张脸他已经看了2年。他的五官是端正柔和的,没有太多棱角,他已经对自己的容貌提不起任何兴趣。故而,他也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冯源泽会对他产生欲望,为什么郑瑞会不厌其烦地骚扰他。
一边脸颊贴上绷带的他,显得更加苍白脆弱了。
他对着镜子里的人厌恶地皱了皱眉,粗暴地将睡衣扯掉,领口经过头部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擦过了伤口。他吃痛得“嘶”了一声,赶紧放松力道将T恤小心翼翼脱出来,再看向镜子的时候,绷带被粗糙的衣服摩擦得崩开一个角,隐约可以看见底下青紫色的皮肤。
不耐烦地将医用胶带重新贴好,林舒永又脱掉裤子,踏进淋浴隔间,里边水汽氤氲,到处都是未散的蒸汽,提醒着他上一个“来客”的“访问”痕迹。
淋浴喷头被开启,温暖的水线洋洋洒洒。
林舒永小心地避开脸部,先洗了身体。原本不打算洗头的,但是昨晚奔波过太多地方,他越发感到头发的肮脏,实在无法忍受,便换了个姿势,以不碰到脸部的角度润湿头发。
然而十分不幸地,在他即将冲洗干净头上的泡沫的时候,悲剧发生了,有一缕水珠调皮地划下了他的脑门,里面还含有洗发露,因为他的眼睛很快被刺激得又辣又痛,睁都睁不开。林舒永感到自己实在忍受不住了,如果用水冲洗眼睛,势必会使伤口沾到水,如果不尽快将眼睛里的洗发液冲走,今天铁定还得再进一次医院,巨大的悖论在脑海里拉扯着,他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大喊着郭汉的名字,用另一只能勉强睁开的眼睛观察着退到花洒后面,整个身子不住地颤抖,眼泪也流了出来。他感到贴着面颊的胶布正缓缓从它原本的位置滑落。
由于一直留神谛听着浴室内的动静,郭汉几乎在林舒永喊出他名字的一瞬间就跳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浴室前打开门,焦急地找寻着林舒永:“舒永?!你怎么了?”
“我……我的眼睛里进洗发水了,好疼……”林舒永模糊的声音伴随着哽咽,从淋浴间那边传来。郭汉一听,心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