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对于关捷这种没走完流程的选手来说,还是有点区别的,不过他嘴上乖乖地说:“嗯。”

“你别光嗯,”老明哥提醒他说,“回去了也别松懈,该看的看,该做的做,不懂的一定要及时打电话问我,你还是有机会的,听到没有?”

关捷现在有的是时间融会知识点,也没有比赛迫在眉睫,到不了“及时”问他的地步。

要是有不懂的,他大不了先跳过,等教练回来了一次问完。

但这盘算说了要挨骂,关捷继续阳奉阴违:“听到了。”

老明哥这才想起正事来:“对了,你给我打电话是要干啥?”

关捷大概说了下调班的事和自己的状态,完了咨询道:“教练,你说我该去1班吗?”

老明哥沉默了一会儿后说:“从前景上来说,当然是应该去了,相信你自己也感觉到了,学习环境对人是有影响的。不过这事不急,你先不要动,可以再想想,但是不要回去玩野了。”

关捷在心里说,老张+1票,随后老实地答应完挂断了。

离开小卖部之后,关捷折回了教学楼,路上他与今年的第一场雪不期而遇。

旁边有人叫着“下雪啦”的时候,关捷驻足停在前广场上,仰起头,看见灰蒙蒙的天幕上,白色的小碎点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那些落在他脸上的雪片迅速融化,带来了一点若有似无的凉意,剩下的掉在头发和衣服上,短暂地保留着原型。

很小的时候关捷就发现了,雪花有不同的形状,当中部分六边形的纹路还精致得像是工艺品。

那时候他问李爱黎,雪花为什么这么漂亮,李爱黎告诉他说,因为它是雪花,雪花就是这样的。

现在他自己明白了,这些精美图案背后的原理,是因为水分子的共价键。

从什么都靠问,到自己开始真正明白一些事物的本质,关捷用了十七年。

以后他会越懂越多,明白喜欢路荣行也是一件正常而又光彩的事,学会并善于自己做人生里的许多决定。

不过眼下的这一刻,他只是为这个冬季独有风景的突然到来酝生了一点欣喜,并顺理成章地有了个到某处一游的借口。

关捷站在观察广场上,远远地看了路荣行班上的那层窗户一眼。

而如果他有千里眼,就会发现他喜欢的那个人,这一刻压根就站在窗户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