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蒋修平拂袖而去,她顾不上和谢承安多说,紧跟在沈氏身后,打算到别院看看单青玉。
彩姬和妥娘也陪同在侧。
一行人来到单青玉所住的院子,看到她的贴身丫鬟正跪在庭中受罚。
那丫鬟似乎是被冷水泼醒的,浑身湿透,面如金纸,脸颊被婆子扇得紫涨,一句求饶的话都不敢说。
众人看见沈氏,连忙跪下来为自家小姐喊冤。
沈氏被她们吵得头疼,寒着脸道:“兹事体大,快把你们家老爷和夫人请过来,让他们和大人当面相商。”
一个年长的婆子立时应下,带着两个丫鬟急匆匆出府。
沈氏走进卧房,听见压抑的哭声。
单青玉披散着长发,裹着被子缩在床角,双手交握,紧紧捂住嘴唇,哭得肝肠寸断,再无往日里骄矜动人的神采。
沈氏停在床前,说着关心之语,神色却疏冷了许多:“事已至此,你想开些,别哭坏了身子。”
单青玉看到沈氏,如同看到救星,手脚并用地爬到床边,对着她不住磕头:“求夫人为我做主!我昨夜早早地带着丫鬟歇下,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闻到一股异香,接着……接着就被人压住,动弹不得……”
彩姬小声嘀咕道:“还真是采花贼……”
沈氏不悦地瞥了彩姬一眼,安慰单青玉道:“我知道你冤枉,你放心,老爷于公于私,都会给你一个交代。”
单青玉哭道:“大人呢?大人还要我吗?”
沈氏低眉垂目,叹了一口气,道:“我让你爹娘先领你回家。”
单青玉听明白了沈氏的言外之意,瘫软在床上,一口气没上来,脸色发青,双眼发直。
扶桑吓了一跳,连忙扶起她,一手掐住人中,另一手上下抚摸心口,叫道:“单小姐!单小姐!你快醒醒!”
妥娘也着急起来,对下人道:“有人参没有?快给你们家小姐切上两片,让她含着!”
沈氏耐着性子等单青玉清醒过来,又说了两句安抚之语。
她推说脚疼,嘱咐扶桑和妥娘好好照顾单青玉,在丫鬟们的搀扶下离去。
彩姬也不想多留,对妥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早点儿回去陪伴莹莹,转身摇曳多姿地往外走。
单青玉紧紧搂着扶桑,哭得她的衣襟全是冰冷的眼泪,也哭得她的心口一阵阵颤抖。
扶桑小心翼翼地问:“单小姐,你看清那个歹人的长相了吗?”
单青玉轻轻摇头:“没有,我连眼睛都睁不开,什么都没看到。”
妥娘又陪着坐了一会儿,经不住彩姬的三催四请,摸了摸单青玉的鬓发,柔声道:“我改日再来看你。”
扶桑使丫鬟烧了一桶热水,正准备扶单青玉沐浴,想起她从出生就从未下过床,一时僵住。
单青玉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又滚下两行眼泪,道:“我脏成这样,还有什么好讲究的?”
单青玉踮着小脚,在扶桑的帮助下坐进浴桶,拼命搓洗身上的污迹。
扶桑害怕她想不开,一边帮她清洗长发,一边安慰道:“你一点儿都不脏,是那个人脏。等蒋大人把他绳之以法,你就可以……”
扶桑顿了顿。
就可以什么?
就可以忘记昨夜的屈辱,如家族所期待的一样,嫁入高门,享尽荣华吗?
蒋修平的态度代表大多数男子的态度。
单青玉已经不可能回到原来的道路了。
单青玉攥住扶桑的手,低声道:“我没看清那人的长相,但是……”
她吃力地回忆着昨夜的情形:“他的皮肤很光滑,像蛇一样盘在我身上,触感非常恶心……还有,他的手上没有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