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话这么少?”

扶桑打了个哈欠:“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困得厉害,我先睡了。”

她伸出许多枝条,像前些日子一样挡在床中间,翻身背对谢承安,闭上眼睛装睡。

或许是担心影响扶桑休息,谢承安只翻了两页书,就吹熄烛火,摸索着躺在她身边。

不多时,他发出绵长的呼吸声。

扶桑耐着性子等到半夜,捞起床边的外衣,拎着鞋子,轻手轻脚地从窗户跳出去。

她躲过巡逻的护院,翻过低矮的院墙,推门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到看守七姨娘的婆子。

万幸的是,屋里除了呆坐在床上的年轻妇人,一个人都没有。

这是扶桑第一次见到七姨娘。

她的年纪和单青玉差不多,却凄惨得像个叫花子

干枯的长发打成死结,凌乱地披在胸前和后背,面容消瘦得只剩薄薄一层皮,双目毫无神采,嘴唇失去血色,身上穿着脏污不堪的里衣,脚上的裹脚布松松垮垮,沾满可疑的黄色水渍。

她蜷缩成一团,一手握着那只没有受伤的脚,另一手放在嘴边,牙齿不停啃噬着手指甲,每根指甲边缘都是断茬。

她的脚边摆着两只瓷碗,里面盛着灰绿的青菜和寡淡的米粥,看起来一口没动。

扶桑借着微弱的烛光,坐到七姨娘身边。

她端着米粥闻了闻,确定没有馊味,拿起勺子,喂七姨娘吃饭。

正如丫鬟所说,七姨娘不哭也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