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客们沉浸在前所未有的恐惧中。

没有一个人喊累,没有一个人休息。

他们从上午忙到下午,照着杜振的意思,把所有能拆下来的家具堆到一起焚烧,把所有能找到的花纹涂黑、划花,处境却没有发生丝毫变化。

有人尝试着拆墙,利斧和刀剑在方砖上磨出火星子,墙壁却像精铁打造的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杜振一筹莫展,只道:“诸位稍安勿躁,我们再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他也答不上来。

每个人的肚子都在咕咕作响。

他们不敢拿出食物,或是以防备的目光看向身边的人,或是不满地瞪着杜振。

扶桑觉得这种氛围令人不舒服,等到有人离场,立刻拉起谢承安,回房补充体力。

扶桑不知道

她前脚刚走,那个军士后脚就找上卢兴昌,打探道:“卢兄,你是经商的好手,身上应该带了不少吃的吧?”

脚夫在一旁道:“兄弟别多想,我们拿银子跟你换,人命关天,你尽管开价!”

卢兴昌拱了拱手,笑道:“这你们可就猜错了,我带的干粮早就在路上吃光了,要不是靠着杜兄接济,哪里撑得到今天?”

军士半信半疑:“真的?姓杜的这么大方?他带了多少吃的?”

卢兴昌道:“也不多,最多两天,就得断粮。”

卢兴昌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注意,压低声音,来了招祸水东引:“你们记得那个书生吗?就是带着夫人,住在二楼的那个。”

“他住店的时候,带了好几个包袱,里面好像装了很多吃食,要不你们找他问问?”

军士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是聪明人,这个人情我领了,咱们交个朋友。”

这晚,在大堂交合的男女少了一些,许多厢房却灯火通明。

今天凌晨出生的孩子长大成人,除了个头矮一些,看起来和常人无异。

他们被如狼似虎的妇人抓进房中,懵懵懂懂地和她们交媾。

妇人沉浸在强烈的快感中,短暂地忘记心中的惊惧。

她抱紧年轻火热的身躯,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

尖叫声和低吼声再度充斥客栈。

在这些动静的掩护下,撬门声显得极其细微,难以察觉。

忽然,大堂响起“砰”的一声巨响。

年逾五十的脚夫挥动着四肢,从空中坠落,将桌子砸得四分五裂,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他抱着骨折的右腿大声呼痛,震得整个客栈都安静了一瞬。

扶桑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居高临下地盯着脚夫。

她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朗声道:“躲在暗处的人听着,再敢打我们的主意,撬门撬窗,偷鸡摸狗,就是他这个下场!”

她本来想隐藏实力,可那个藏在幕后的人比她们更加沉得住气。

眼看小人找上门,她不得不亮出几分本事,杀鸡儆猴。

第0116章短命人(五)混乱

脚夫的呼痛渐渐减弱,暧昧的呻吟再度响起。

不过,有些住客受到扶桑的启发,闩紧房门,又在门后堆了许多重物。

扶桑抬起头,看到那个二十多岁的“男孩子”站在走廊对面。

他的衣裳凌乱不堪,好像刚和别的女人欢爱过,手里捧着一个馒头,好奇地望着她。

扶桑冲他招招手,把他叫到跟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咧开嘴,露出个孩子一样天真的笑容,磕磕巴巴地道:“阿……阿岳。”

扶桑把阿岳当成婴儿看待,见他把那个馒头捏成一小团,却舍不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