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迅速惊醒,披着一头乱发,紧张地问道:“稷生,怎么了?肚子疼吗?”
谢承安点点头,掀起里衣,低头看去。
肚脐两侧分别鼓出两个凸起,形状像婴儿的小手。
“圆圆,圆圆!”
扶桑隔着谢承安的肚子触碰其中一只小手,试图和圆圆交流。
“圆圆,你想做什么?”
片刻之后,她抬头看向谢承安,表情似喜似悲:“圆圆说,她的姐姐妹妹都很感激我,决定放过你。”
“她在跟我们告别。”
闻言,谢承安怔了怔。
这场漫长而耻辱的折磨即将结束,他本应感到狂喜。
可他竟然有些不舍。
谢承安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体验了孕育生命的全过程。
他从恐惧到接受,再到习惯圆圆的存在,对很多事情有了新的理解。
难怪别人常说“母子连心”,难怪很多女人愿意为了儿女付出一切。
这种通过血肉建立的亲缘联系何其紧密,男人做为旁观者,永远无法体会。
谢承安低头望着肚子上的凸起,轻触另一只小手。
他轻声道:“圆圆,你先别急着走,再吃一碗汤圆好不好?”
扶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翘起嘴角:“我马上去煮,厨房正好有花生馅的!”
谢承安按住扶桑:“你再睡会儿,我自己煮。”
扶桑躺回温暖的被窝里,又眯了一会儿,悄悄跑到厨房的窗户旁边,往里看去。
谢承安坐在灶台前,一边轻轻抚摸着肚子,一边和圆圆说话。
火光照在他依然俊俏的五官上,刷出忽明忽暗的影子。
他的眉眼温柔得不像话。
扶桑怦然心动,几乎移不开眼睛。
她想,他以后肯定是一个好父亲。
谢承安煮好汤圆,给自己和扶桑各盛了一碗。
他吃得很慢,眼睛被热气熏得发红。
扶桑时不时吸一吸鼻子,强忍眼泪,不停安慰谢承安。
一碗汤圆吃完,圆圆轻轻踢了踢谢承安的肚子,从他的身体里钻出来。
她站在暗处,向扶桑挥了挥手,扭过身子,消失不见。
谢承安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不过半个时辰,便恢复如初。
他的腹部像怀孕前一样平坦紧实,连一道纹路都没有。
谢承安下意识地抚摸着肚子,心里空落落的。
扶桑轻抚他的肩膀,道:“稷生,咱们赶紧根除此地的陋习,让圆圆和那些孩子们早日投胎吧。”
谢承安郑重应下。
不出两日,知府戴关便卧病在床。
他的肚子里住着三个鬼胎,发作得比旁人厉害许多,一会儿喊头疼,一会儿喊心口疼,一会儿又像被人架在火上炙烤似的,光着身子躺在地上直打滚。
戴关大骂道士骗人,那道重金买来的符咒不管用,使衙役四处张贴告示,寻找能人异士。
与此同时,谢承安将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出现在茶楼中。
他放出消息,说他被鬼胎缠身,苦不堪言,幸好遇到一位女神医,这才捡回一条性命。
几个同样怀上鬼胎的男人病急乱投医,打听出女神医的住处,求到门上。
扶桑没有露面,而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帘,问了问每个人的症状,紧接着就让他们端起桌上的药汤,一口喝光。
男人们半信半疑,服下药汤之后,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肚子果然恢复原样,连忙跪地感谢神医,拿出重礼酬谢。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到戴关的耳朵里。
衙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