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 / 2)

不得什么,其中还有太多的东西身份地位,家族利益,子嗣恩情,任何一样,都足以摧毁这摇摇欲坠的喜欢。

母后见我不言语,又摇头道,“母后也年轻过,晓得你们少年人的心思,但若说是喜欢,满朝文武任你挑拣,其中不乏佼佼者,你为何偏偏喜欢一个内侍。这样的事情...你若养个男宠面首倒也罢了,怎么就偏偏招上个这样的狼子野心...”

我偏着头,慢腾腾摸起手边渐冷的茶盏,轻声道:“我虽然知道他不太好,奈何就是喜欢。”

母后皱着眉,哆嗦着手指着我,满脸的失望和不可置信,而后捶拳在膝上:“无忧,你是不是被他魇住了心。他同赵家一同害死了你的父皇,又害死了先帝,如今铭瑜登基,他结党营私,握着军中虎符迟迟不肯交付,他如今这样一手遮天,日后若想做些什么,谁能拦得住他。”

心上压的重石让人喘不过气来,我眼里有薄雾:“他若是想再做些什么,何必让铭瑜登基,何必等到现在。”

“母后心里...着实没有两全之策...”良久之后,母后幽幽道,两国婚契,铭瑜的皇权,我的名誉,还有其中种种的难言隐秘,“母后虽不舍得你远嫁他国,但阿椮...终究是我们欠他一笔。”母后叹道,“老皇帝死后,北宛如今乱成一锅粥,阿椮虽是外族人,母后看着他长大,又是你的驸马,现在这情景心里也火燎燎的乱的很。”

浅黄的信笺递在我面前,母后道:“我竟是才知晓,如意扣下奏章封了北宛的消息,也撤了你的身边人,这信,是夜里不知哪个宫人塞进来的,你且看看罢。”

是阿椮的字迹,只说很挂念我,让我在汴梁过的开心些。

我捏着薄薄的信笺在香炉的燎成灰烬,抬首撞上母后黯淡的眼。

“无忧,身为女人身不由己,但人活着,不只是有情爱。”母后沉声道,“且听母后一句劝。”

喝过几盏茶,水雾缭缭之中,听见他在外头请安的声音,母后脸色暗淡下来,同我道:“同他一起回去罢,有些事情,你自己拿捏妥当便罢了。”

他一身挺拔朝服,缀着母后宫里头那些华贵陈设,耀眼的让我挪不开眼。

“刚从外头回来,也不知道好好歇一歇,就跑来太后这请安。”他亲昵的捉着我的手,笑意温柔如水,“聊了些什么?”

“母后身子不太舒服,我来瞧瞧她。”他牵着我的手藏进宽大的袖中,我去顺势窝进他怀中,闭眼喃喃自语,“母后那搁了冰,在里头坐了那么久,有些冷了。”

外头日头正炙,我只想他热烫如火,驱一驱我身上的寒冷。

湿润润的吻落在我额头,他敞开衣襟把我裹进怀中:“暖和些了没有?”

我有些难过,抓着他雪白的衣襟不肯走,他轻笑着抚慰我的肩:“星河苑里有两人等着无忧,说是有样东西要还于公主。”

“是谁?”我闷声道。

见到朝夕和薛从雪的时候,我着实吃了一惊。

两人一坐一立,隔得不远不近,各自拘手凝思,见我进来,朝夕起身恭谨道:“小人见过长公主殿下...见过中贵人。”他极快的瞥一眼我身后的男人,欠身行礼。

“这是御前的秉笔大人如意。”我偏首,瞥见他微微同朝夕颔首,一双眼里满是探究。

薛从雪站在朝夕身后,神色微有波澜,亦是拱手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