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我该呆的地方,这才是我该过的生活。
我走近,铭瑜牵着我的手贴住雪驹柔软的鬃毛,马儿扬扬尾巴甩甩蹄子,扑哧着热气扭过头来贴近我,铭瑜扭着头问我:“皇姐,它是不是很漂亮。”
我点点头:“是,真乖巧的马儿。”
阿椮端详了一眼我的脸,问道:“和察珠聊些什么呢?”
“也就是些女人间的事情,喝了盏香茶就回来了,她身子不太便利,我也不好多呆。”
他点点头,搂住我的肩。
我沉默的抚摸着马驹。
使节回宋之前,我在王府设宴为使节践行,又为铭瑜打点行囊。
母妃仍在穆陵,虽然阿椮有找人照顾,母舅家也时时照拂,但我仍是放心不下,仔细盘问过铭瑜才安下心来,铭瑜的衣裳鞋袜仍是由母妃做好再送去宫里,我针线太差,也只能为铭瑜做些荷包绣囊的小物,此时一并收检了给他。
铭瑜意兴阑珊的在一旁看我收拾,突然道:“皇姐,你别给我做这些了,宫里也有现有的用着,上回皇姐送来的荷包,让我不小心给丢了。”
我笑道:“丢了就丢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撑着头道:“倒是奇怪的,有一回我在如意袖里看见一只荷包,和皇姐给我做的相似。”
我梗住,停下手中的东西:“殿使常去你那儿?”
铭瑜摇摇头;“也不常,偶尔来了,也不和我说话,坐一会就走了。”
我慢吞吞的道:“内外有别,主仆有分,如今他是皇上身边的人,你莫和他走的太近了。”
铭瑜咂咂舌摇头:“我不敢...如意有时候...好吓人...有一回在宫里,他当众割过宫人的舌头....”
我直起身子:“他为何要割了宫人的舌头?”
铭瑜摇摇头:“宫人们都怕他...我也怕...连皇上有时候也不敢和他争执。”
我皱皱眉。
践别宴上并未有如意的身影,从那日后,我再也没有在宫里或者日月城里见过他。
十里长亭送别,铭瑜异常沉默,攥着我的袖子不断望着我欲言又止。
至此,谁知下次相见又是何年何日。
终须一别,我摸摸铭瑜的头,笑眯眯的道:“铭瑜,一个人在宫里也要过的开心啊。”
他站在我面前,仰起头看我:“皇姐,在日月城也要过的开心啊。”
“嗯。”我笑道。
“皇姐,我喜欢你以前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样子。”他调皮的道,“明年我再来看皇姐。”
“好,皇姐等着你。”
我把他扶上马车,祈愿道:“郁郁青青,长过千寻。”
绵延的马车在渺渺青碧里前行,最后一辆缓缓的停下,青袍锦带的身影站在我面前,他苍白的脸镌刻在我眼里,黑漆漆的眼凝视着我。
我的眼印在他眼里,他的眼刻在我眼里。
风摇乱头上的金步摇,拂起长长的衣裾,我仰起头与他对视,无比平静,轻声告别:“再见了,如意。”
他突然笑的耀目:“如果有一天再相逢,无忧有什么对我说的?”
我摇摇头。
他俯在我耳边,轻声道了一句,冰凉的唇像轻羽掠过我的脸颊,尔后无声的离去。
一切和以前似乎没什么区别,一切都再不是从前。
两章合一
铭瑜走后,日月城的春意喧闹起来,城里各处彩幡飘飘,男女老少都佩着兰草在牙子海边沐浴洗身,家家户户都用匏瓜盛羊油抓饭互相馈赠邻友亲朋,城外通宵达旦的燃起篝火,未婚的男女在火边载歌载舞,若有中意彼此的,即可当场携手入帐解襟合衾结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