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啊。陆知序。”她小声?地说。
不是这样的。
她是个很脆弱的人。
英国那见鬼一样的天气会欺负她,难吃的食物也会欺负她, 异国他乡的思念更会欺负她。
“如果我说,我要?走, 你会怎么办?”问出这句话,比想?象的还要?艰难。
简单的字句竟然凝滞成晦涩的表达,险些不能出口。
她察觉到拢在她腰上的手臂一瞬间就?收紧了。
“你要?去哪儿?”陆知序嗓音仿佛带着滔天的怒,却被他使?劲按了下来。
他英俊面容隐在黑暗夜色里,只见得到山峰般伫立的鼻梁与清晰下颌线,却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
是生气、愤怒,亦或是还有些失望呢?
“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么?”
出乎意料地, 他放柔了嗓问,只无意识掐在温言腰间的手,暴露了他的紧张。
“有问题, 说出来,我们可以沟通。”
“别总提起‘走’这个字眼儿,好么?”
温言竟然觉得那语气像恳求。
眼泪浸湿他昂贵的西装,温言想?自?己一定是被掐疼了。
“陆知序,京大有个友谊联校的交换项目,我申请了公派去英国进修,两年。”
两年后回来,不出意外,就?有资格想?一想?正教授的职称了。
而那时候她还很年轻。
28岁的正教授,如果再能出版一本专业著作,即使?是林年所在的大院,温言也能寻到自?己的底气,陪陆知序走上一走。
可他长久地沉默下去。
他放开对她腰肢的禁锢。
从不知何处摸出烟来。
火星子微弱地亮起来,像开在夜里一朵小花,明亮不定间,他轻喷出含着的那口烟雾,落在她脸上。
淡淡的沉香味道,一点也不臭,不让温言觉得讨厌。
“不是戒了很久了么。”她忍着泪意问。
“英国哪里?”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
“……牛津。”
温言不想?瞒他。
他低头,无奈地牵了牵唇。
“陆知序,你在生气吗?”
“没有,温言。”他长叹一口气,重新抱住她,“我只是在想?,我上辈子是不是炸牛津大门了?”
不然这学校怎么总和他过不去。
三天两头地要?把人从他身边带走。
“温衡怎么办?”陆知序按着眉心,“他还小,我不建议频繁地变动他生活的环境。”
温言想?也没想?:“他当然留在国内和你一起,我只是去两年又不是不回来了……”
她说完一大串后愣住:“你这是,同意了?”
“我有任何不同意的理由么。”他语气温和,像是无助的妥协。
他知道她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而这理由真要?细究起来,是她对他的付出。
如果不是陆氏背后林这个姓,她不必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如果有得选。
谁不想?爱人孩子在侧,过简单幸福的生活。
他掌着她的后脑,在她唇际印下一个平和温柔的吻:“喝够了么,我再去酒柜拿几瓶,陪你喝个尽兴。”
他有一整面墙的酒柜,那些藏酒每一支都能换上好多好多个名?牌包。
她擦掉眼泪摇摇头:“等?我回来再喝吧。”
他淡淡‘嗯’一声?,不置可否的样子,过了会儿又问:“什?么时候走?”
“周末。”
那只有两天了。
他这会儿被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