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和爸爸牵着他的手,都好?温暖,好?安心,他一点?都不想放开。
既然他已?经和天上的爸爸打过招呼……那就没?关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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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经快九点?了?。
他们今天回了?东山墅,没?去陆文钦在的那座宅子?。
温衡生物钟到?了?,呵欠连天,乖巧地和温言陆知序说晚安,然后准备去洗漱睡觉。
陆知序揉揉他的头,柔声:“洗完先别睡,爸爸妈咪有事儿和你讲。”
温衡正汲着拖鞋往浴室走,闻言皱起眉头:“爸爸,不可以?老是打乱小孩子?的作息时间,知道了?吗?”
陆知序挑眉,看温言:“你儿子?。”
小古板一个。
温言笑歪在床上:“你儿子?。”
也不知道和谁一模一样。
温衡“哼”了?声,想起今天的开心,颇大度地说:“今天就算啦,我缩短五分钟洗澡时间,你们要在五分钟之内讲完哦。”
陆知序失笑,拖长?嗓,正经哄小孩儿的语气:“行?。”
温衡这才小大人似的点?点?头,朝浴室去,后脑勺都写着满意?。
月光偷偷溜进来,照在地上,拉长?小朋友短短的影子?。
温言垂首看一地皎洁月光,记忆被?拉回在英国的时候。
因为要照顾温衡,她学习的时间总是不得不被?压缩到?晚上的时段。
一年?又一年?,陪伴她最多的是天上变幻的月相。
青橄榄似的温柔月光照亮了?她登向学术殿堂的长?长?阶梯。
很孤独,她却走得很安心。
但有时月光也不全是温柔的,多雨的时节和冬天,月光总会稍嫌刺骨、冰凉。那时温言看书的灯光是浑的,像她看不清的前程,只有天上冰凉到?不真实的月是清楚明白的。
那么明白的一派清辉,伶仃无?依。
就像她和她摇篮里的儿子?。
总算,那个被?月光照过一轮又一轮岁月的小男孩儿,如今也初具小小少年?模样。
她们在月光里走得很好?。
而今夜月光恬静皎洁,稍带着晚夏余韵的温柔,浸在月色里,竟有些像梦游。
温言忽然紧张了?。
她攀着陆知序脖颈去揪他衣领,说起话来语序颠倒:“我瞒他这么久,你说,我突然和他说这件事儿,他会不会接受不了?啊。”
陆知序眼里的温柔像涨潮,唇角略弯了?弯,那潮水就漫上来,七零八落地冲得温言不成章法。
“哎呀,你别冲我这么笑。”温言拿手去遮他眼睛,“怪让人心烦的。”
他笑还有错了?。
小姑娘忒霸道,忒不讲理。
陆知序垂首,衔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卧室里有一整面的穿衣镜,他们坐着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小姑娘映在上头的倒影。
紧抿的唇,纤细的骨,写满了?不安的整幅身子?。
尽管这样,仍旧挺得笔直。
陆知序眼底有些热。
小姑娘连在床上,也永远这幅犯倔的模样。
训她,管她,这么多回,哪一回都是一场无?声息的对抗。
她非使出了?浑身力气,逼得他也不至于轻描淡写,才能把小姑娘镇得软和几分,勉勉强强开口跟他求个饶。
然而就连求饶也是带着倔骨的。
她从不会说好?听的,暖心窝子?的话。
那张靡滟胜过海棠花开的漂亮红唇,只会愣生生说:“不要了?,陆知序我不要了?。”
“你个混蛋,你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