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水田只有二三顷,却有一个方圆数百亩的大湖在庄侧。尚老爷因小女儿嫁的不好怕她衣食不周,又怕她不会经营,所以庄里全是尚家旧人,虽然名份上是把了真真,其实还是莺莺照管。只是莺莺看不惯真真的公婆为人,拦着不许爹爹把契纸当妹子公公婆婆的面交把她。
真真又因大姑子也防着亲生爹娘存金珠,姐姐这样安排自是依从。所以她两个要事体机密,连王慕菲和李青书都瞒过,只说这所庄子的契纸不晓得爹爹放在哪里,哪一日得空再来寻罢,其实所有要紧物事和金银都藏在她家苏州老宅的密室里,除他父女三人外,并无人知晓。又使了几家忠仆在那里居住看守,端的万无一失。
真真指着不远处的一汪碧水和小姑说:“前边就是,看见那个小庄没有?”
青娥还有些孩子气,看到好景致就忘了气恼,扑在车窗边,笑道:“还有船呢,是嫂嫂家的么?”
真真微笑道:“那是撒网捞鱼的船。若要在湖上耍,另有画舫在船坞里呢。”离了公公婆婆,就好比孙猴子头上移走了五行山,她也快活,带着小姑子在庄上各处游玩一回,就在她从前常住的松晴馆住下。
第二日早晨姑嫂两个在松荫下梳妆,正说话儿,却见尚莺莺的一个心腹寻来,磕头道:“三姑太太那边不晓得为何急着下订,昨日就和二小姐家换了庚贴。二姑爷还说下个月的十五是中秋,日子极好,要那日迎娶。三姑太太也许了。”
真真听得呆了,手里的牙梳跌到地下,喃喃道:“怎么会如此?阿菲明明说了要回绝这门亲事的,怎么我们一出门就变了?”
青娥面色发青,向后一倒。还好那个媳妇子年纪大些,上来扶着她掐了人中,又灌了些白水。青娥睁眼,哭泣道:“我不要嫁他。”
真真心里恨的咬牙切齿,道:“收拾东西,咱们回家问你哥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