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院子,四五棵大树,三间正房朝南。左右各有两间厢房,明月站在正房台阶下叫脚夫朝里头搬箱子。看见小桃红扶着老夫人进来,明月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神情。大声道:“这几只箱就放在这里,随我到船上去再搬。”
小桃红暗暗咬牙。依旧笑地甜蜜蜜的。她也晓得老太爷地性子,不欲人家动他的箱笼。送老夫人到台阶下,就松了手笑道:“婢子去厨房瞧瞧,取茶来与老夫人吃。”
王老夫人早三步并做两步跨进房里,跟搬箱子的王老太爷说:“东院还有池塘呢。”
王老太爷甩她一巴掌,骂道:“你唧唧啾啾个屁,快来与我搬箱子!如今儿子不争气,我们要看滴珠脸色过日呢,你少说几句!”
“真真都是看我们脸色地,滴珠哪里比得上?又小气又给我们脸色瞧……”王老夫人一边搬箱子到卧房,一边小声抱怨,心里极是后悔,实不该娶姚滴珠呢,哪里像女人了,伸手就是甩巴掌,那汉子的脸能打么。凭什么她打儿子使得,自己只有被老头子打的份。
王老太爷先在两间厢房转了转,里头家俱齐全,一边是书房,另一边还是书房,架子上磊地满满的俱是书。这些东西哪里有用?王老爷摸了摸,积了一层厚灰,打定主意过几日把这些书卖了,换几两银子扁到腰里。
媳妇不贤,儿子女儿都靠不住。老人家心里极是悲凉,积了一辈子金银,到老还是两手空空,想到从前真真做他媳妇时,一年四季衣裳,一日三餐还有两次点心,时时都服侍的周道,也自长叹,早晓得姚家有儿子,自叫儿子与尚家婚书了,似真真这般,十个滴珠也比不上她。
且说王慕菲随滴珠进东院,顺着长廊走到底是个大院子,庭中种着玉兰,石榴。左右三间大厢房,正房五间大楼,西边还套出一个小院,也有几间房。滴珠极是得意,拉他到后头看,笑道:“阿菲哥哥,这后头还有三亩大的一个园子呢。里边有数间静室,正好与你做书斋。”
王慕菲看这个园子假山水池花木俱全,极是清雅,赞叹道:“滴珠,难为你哪里寻来这样好所在。”
姚滴珠得意洋洋道:“买的还极便宜呢,原主人连家俱都一并算在内。只我们房里那两堂明水木器也值一千多两,前头五间厅,俱是水磨花梨木,我使人打听过,极贱也能卖一千两,我嫌他式样不时新了,过两日找个经济来卖了,换竹编桌椅好不好?又便宜又雅致。”
王慕菲越看越满意,此处比松江的那个紧巴巴的宅子强十倍也不止,忙点头笑道:“娘子说的是。”携着娘子大人的手在后园转了一圈,又在书斋坐了一回,翻翻书架上经史子集俱全,果然便宜省事。
虽然他原本不喜滴珠,也衷心赞叹这个娘子会做人家,生就一双会挣钱地慧眼,心里去了一二分厌恶,反有半分喜欢,暗道:若是她生在尚家就好了。
姚滴珠笑吟吟在房里打个转,指着园子道:“这园子,我要拿来种名花,养盆景,这一行极是好赚的,我们家也没有几个人,想来一年也能存下数百两,明年你进京必是够使的。”
纵是铁石心肠,也叫滴珠一片为他地痴情感化,王慕菲心里又添了一分爱意,上前搂着她的腰。笑道:“滴珠……原来你这样为我。”
姚滴珠地身子软成一滩,强撑着挣脱他,红着脸道:“叫人看见多没意思。”
王慕菲丢开手。笑道:“这不是无人么”心思就转到家里无人使唤上去了,笑道:“管家们都辞了去。这园子却大了些,叫谁收拾?还要雇几个人来才好呢。”搬着指头数道:“门房,厨娘,贴身小厮,园丁。轿夫……”
姚滴珠笑道:“阿菲哥哥,你是来闭门读书地,要什么门房轿夫,我爹可是说了,闭!门!读!书!”伸出手指头在他额头上重重按了一下,道:“书房与你添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