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受!”

夏衍仲心里有事,听这话笑也有点难笑出来了:“少说两句吧。”⑷16′

“这么听不得我说她?”夏母余光略过外甥女微微隆起的小腹,心里的不如意浪似的翻涌,“她几个月没在我跟前露面了,年底家人聚会,电话也不打一个就说不来,你倒是挺会替她打圆场,忙忙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娶了美国总统呢,什么东西也敢在我跟前摆谱?”

夏衍仲筷子“啪”地往桌上一撂,抬起一张阴云密布的脸:“饭还吃不吃了?”

旁人眼看气氛不对,立刻出言劝和,外婆埋怨道:“干什么呢,好不容易国强回来了,一家人热热闹闹聚一起多好,吵什么?”

舅舅也劝他:“衍仲,你妈说这些也是为你好,再等等你爸他们俩年龄大了,想帮你带孩子也带不动啦,还是得趁早把孩子的事提上日程。”

夏母这两天正吃着调节更年期的药物,这会儿觉得吞下去的药丸比饭粒还不顶事,火蹭蹭冒,不顾夏父阻拦,接着说:“说这些他听的下去吗?”她拍了一把桌子,“他眼里这会儿还有我这个妈么?我养儿子是白给人家养去了,他老婆说什么是什么,我说话他就当是耳旁风!”

夏衍仲忍无可忍,一推桌子站了起来:“别拿要孩子当枪了,说这么多,你不就是看不上莫安安吗?当初早干嘛去了,不是你让我娶她的吗?”

“我是看不上她,”夏母一抹眼泪,“可你不是看得上么?做父母的哪个不为孩子好,我是想让你过得好点,这反倒成我的错了?”

她说完嚎啕大哭,好好的家宴可算闹成了一锅粥,一群人去劝说夏衍仲,另一群人去劝哭得不能自已的夏母,包间里一时热闹非凡。

夏衍仲耳朵边有好多声音,他父亲的,姨妈的,舅舅的,嗡嗡地仿佛置身于蜂群,这些噪声里,母亲的哭声尤为刺耳,像木片在划拨易拉罐似的,听得人心烦气躁。

去他妈的,他想。

去他妈的面子,去他妈的孩子,去他妈的生活。

“你没错,”夏衍仲这时喝醉了似的,竖起了大拇指,“你们都没错,连看不上莫安安这点,也很好。”

他笑了,笑得阳光灿烂,然而还是有然泪从眼角落下来:“反正她也不要我了。”

飞鸟 <失火(换妻)(南方香叶)|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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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

本该其乐融融的聚会,最终以一人落荒而逃收尾。

下午安排好的家庭麻将,晚上的温泉宾馆,都不提了。

那些铺头盖过来的问题,夏衍仲一个也没答,他逃出饭店,关掉手机,一路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不知不觉,竟然转到了母校。

办手续那天他就提议过来这里,莫安安不应,便作罢了。看来心底到底是不能完全放下,潜意识还是把他带回了旧地。

学校没做大的修缮,仍是以前的样子,只是平日学生熙熙攘攘,这些砖红色建筑很显活泼。现下临过年,师生都放假了,大门口的铁门关着,隔着栅栏可望见空荡荡的校园,阳光照着那红色的屋顶却好像晒不透似的,阴森森的。

夏衍仲把车停着路边,走上前。正对着校门的是直通图书馆的主干道,两旁栽着齐整的广玉兰,一年四季常绿。他曾经和范铮你追我赶踩着这条路去抢占篮球场地,也曾骑着硌屁股的山地车带着女孩从这里飞驰而过,肆无忌惮享受旁人羡慕的眼光。入学,毕业,再到现在,路没变,树也没变,只有在这条路上踩来踩去的人在变而现在,人也没了踪影,唯有间或从天降落的鸟雀。它们扑棱着翅膀飞落下来,大大咧咧地叉着步子在路中央悠闲散步,踱够了,才慢吞吞地飞回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