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面皮也暗了几分,语气中尽是恨铁不成钢。
“怎么?你养着人家就是摆在那看的?不对……你看都不看,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穆寒年低着头看着手中碎裂的白瓷默不作声。
“怎么?打了三年仗还打哑巴了?”宁子恪原本还生着气,可看穆寒年现在这要死不活的闷样儿,他看起来还真有点儿不适应。
至于这点子不适应里,是有几分痛惜几分幸灾乐祸,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甚清楚。
“丫,照往年,我说这些你早就一拳打过来了。现如今是怎么了?不过是三年前潜进了个匪窝,就开始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了?”
穆寒年沉默了半晌,撩开车帘对着门外的马夫吩咐道:“送宁王世子回府。”
避暑
翌日一清早,周鸾便被嬷嬷的叩门声给扰醒了。
周鸾瞧着院子里突然出现的十来个人,心中愤懑不说,因着没睡好觉,那眼中都带着抑制不住的火气。
她拿眼扫了一圈,将院中众人的神色都看了个分明。
“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多人来是做什么?看笑话的?”
那姓穆的小子,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坏呢?
她就知道昨天闹的那一场会传到他的耳朵里。这不,才天刚亮就派了这么些个人过来,无非就是来看着她,甚至是派这些人来的目的就是示威的,以此来嘲笑自个儿昨日逃跑设计的莽撞。
周鸾正坐在太师椅上思量着,底下的人却都是一副如芒刺背的模样,一个个的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才从角落推出来个穿着浅绿色布衣裳形容瘦削甚至有些枯槁的小姑娘,那小姑娘肩膀微收着低着头,拿眼只瞥到周鸾的脸便迅速低下头去。
周鸾也只扫了她一眼,就见那小姑娘吓得肩膀都哆嗦起来,带着整个瘦弱的身子像被骤雨吹动的茅草一般,瑟缩无力。
却见她硬撑着抬起头道:“姑……姑娘,奴才们是怕姑娘伤到自己个儿才过来照顾姑娘的。”
“伤着自己个儿?”周鸾噗嗤一下笑了,觉得这姑娘找的理由甚是有趣,“他这么对你们说的?”
这小丫头怕人的紧,还是被人推搡出来“顶罪”的,如此胆小怕人却还强逼着自己解释出这一番话来,不是人教的还能是怎地?
那小丫头听罢深深吸了口气,继而垂下头去,只顾着连连摇头。
周鸾叹了口气,声音和缓了些。
“你不用忧心,他都说了什么你告诉我便是。纵使他是如何威逼利诱于你。”周鸾说着便又抬头道,“我都会保你们周全。”
碧玲在旁站着,只觉着自家主子又是在说大话。现下主子怕是连自己都护不得呢,又如何护得了别人?
“没说什么的。”那小丫头连忙摇头否认,声音却又沉了下去,“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