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书态度如此自然,加上中间隔的时间一长,反倒让他认为是不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或许是吧。
本来嘛,很多事情非要细究起来,谁又能说得清楚。他们两个之中,有一个会操心的就够了。
如果小书真的有个弟弟就好了……不对,小书是有一个哥哥的。
他最近又恢复了每天昏昏欲睡的日子,常常不知道白天黑夜。时常也会烦恼贺知书如今晚上睡觉都再没有下过他的床,睡觉的空间一下被占去了一半。
在他发呆的时间里,贺知书趁机就把早餐端了上来。妈妈很少有这么早醒的时候,今天是例外,于是便让他吃完早餐再睡。
贺知书在一旁陪着他吃完了,最后再端着餐盘离开。
妈妈刚才和他置气的时候看也不愿看他一眼。他出门的时候,又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看他,像是一只被主人遗落的洋娃娃。
贺知书面上微笑。他握着门把将房门合上,仿佛是合上珍藏宝物的匣子。他面对紧闭的门板,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无可比拟的满足。
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很好了。把妈妈藏起来,他就只有自己了,他这一生只需要看着自己一个人就好。他们之间是最纯粹的,互相只有彼此。
贺知书最近的疑心病有加重的迹象。先前他的计划是打造一个藏妈妈的房间,如今他越发觉得这样不安全……他必须得做得更多,把范围扩大到整栋房子才能安心得下。
不可能的,他对妈妈的爱永远是饥饿和不安,绝不会是满足和安全感。
妈妈似乎已经忘记了弟弟的事。忘记得好,贺知书对结果不能更满意。别说提起了,他以后死也不会让妈妈再有机会见到分毫相干的东西。
贺知书今日出去了一天,只有中午回了一趟。到晚上,他的汽车驶回贺宅的时候,直觉哪里不对劲。一问管家,果然今天有人来了。当时他没在,来的人是曹郁君。
管家又附在贺知书耳边说了几句。贺知书听完便直接往楼上去了。
他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匆匆将那扇房门打开。从房间中很快地窜出一道人影来,都没来得及看清,雀跃地扑在了他身上。
贺知书伸手把人接了个满怀。下一个瞬息便又失去了喘息的空间,被唇上那柔滑的触感堵死了所有理智的出口。
他没有准备,下一刻全身心地和妈妈拥吻起来。
他感觉出来了,妈妈今天情绪分外高涨,轻易就感染到了贺知书。他们两人共用一颗心脏,只有妈妈开心了,他才会被允许开心。
上次妈妈这么开心是什么时候来着,嗯?……
他所拥有的不过就是一个封闭的房间,还能有什么事情是能够使他情绪波动这样大的?这一辈子能使他笑得这样开心的就只有一件事,只和小书有关的,那就是小书即将要更爱他的妈妈了。
他从贺知书身上退开的时候还带着笑。贺知书有些呼吸不过来,他极力弯着腰将脸贴在妈妈身上,深呼吸着妈妈身上的气味,人似乎才好受了一些。
他喃喃地说话:“妈妈,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就我们两个……”
妈妈环抱住他高大的儿子,黑暗的房间里,他脸上带着一种满足而痴态的笑。
当然了。只有他们两个,他们会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