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藤椅,往上边一躺,开始了今日的守株待兔。
之所以能那么熟练,是因为曾经有许多次他在房间里走动,长长的链子圈绊到那些家具上,就差在他身后打个结了,等到要回床上睡觉他才发觉自己被扯住走不了,当即又累又烦,气愤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小书回房后第一件事便是抱起他满屋子绕来绕去,循着原路解开他妈妈织的网。
后来贺知书花心思给屋里的家具做了布置。剩下几件都是他自己给留下来的。
徐依躺得忘了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
等到中午被小书轻声叫醒起来吃饭,他模模糊糊地掀开眼皮,清醒之后才蓦的记起来,今天一早上自己又没有蹲到人。
贺知书也没有问他怎么又睡到了这里。他蹲在地上,手里拿了条热手巾,正在认真地替妈妈擦脸。
早晨的阳台拥有充足的日照,温暖宜人,不必担心妈妈在这里睡会着凉。
他端了午餐上来。前一日贺知书刚特地吩咐了厨房以后餐食都要清淡好入口的,而此时徐依看见今日的餐盘里颜色寡淡的午餐,又疑心贺知书是故意的,知道他在精心备孕,只给他吃清汤寡水的东西。
一顿饭徐依吃得不怎么满意,饭后又多点了一样葡萄。
贺知书替他找来了。他乖巧地蹲在旁边一颗颗剥了皮,将晶莹翠绿的果肉盛放到雕花玻璃小碗里。
即使如此,徐依还是从里面挑拣着吃,说要一定找酸一些的才好,因为“酸儿辣女”。
贺知书剥葡萄的动作顿了一顿。他一双手上弄得满是粘稠的葡萄汁,甜腻的果汁干了之后黏答答地糊在皮肤上,感觉令人十分不适,或者说,厌恶。他目光停留在自己逐渐要被染成紫色的黏糊糊的指头上,眼神黯了黯。
徐依被自己挑的酸葡萄酸到了,皱了皱眉。他心思跳脱,吃了一会,话题又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你叫做知书,你弟弟应该叫达礼,这样才是两兄弟。”他嘴里嚼着葡萄肉,自顾自地念叨起来,认真揣摩起这个名字来:“徐达礼,徐达礼……”
贺知书这下直接错手捏碎了一颗葡萄尸体。他胸腔中的怒火无端端便轰的一下被引爆了。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玩意就可以跟着妈妈的姓氏?!他难道就不想跟妈妈姓了吗!!
贺知书忽然刷的一下站起来,把徐依给吓一大跳。
“妈妈,”贺知书抬起头,很是僵硬地说话:“您先吃。我一会就回来。”
他不等徐依开口,转过身便大步地离开了。刚才站起来那一下是生风的,然而这会离开的背影又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被留在后面的徐依歪着头看他匆匆走出房门的背影,眼睛里面几分打量,又几分没心没肺的无辜。
他又一个人被留在房间里了。贺知书的人一走开,徐依就无聊得特别快是很快的那种。有时候,如果一个人待的时间长了,那感觉如同是在心里闹了一场饥荒。
刚刚被小书带上脚链的时候会这样。但他如今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这样过,然而这几天这种情况又一次出现了。
他的饥荒毕竟很容易闹。因为他的世界里只有小书一个人,小书如果走了,他心里也就剩一片荒地了。
但是今天这种情况又不太相同。他想出来的办法,有用又无用。只有当小书在他面的时候,这方法前所未有地使他感到受用;只是当小书走了,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便也加倍地感到空虚。
什么徐达礼,原本就是一个拆东墙补西墙的法子。可如今他和小书住的地方已经是四处漏风,如果不处理那些破漏的洞口的话,情况只会一天天变得更糟。
他饭也不太想吃了。徐依人恹恹的,趴在床上,一双眼睛无神地盯着从窗户中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