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确实有些小道传言,说贺少帅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其实是个精神上有些病症的。
贺知书从不称呼贺家名义上的贺夫人为“母亲”。而他的生母,人死都死了,还是他自己动手的,贺府哪来的第二个“母亲”……
盛美凌强自镇定,或许外面传的有出入,说不定还真的不是他们想的那回事。
那种笑意依然浅浅地浮在贺知书一双墨黑瞳仁中,却像是和与这个人割离开来了。他缓慢把玩起了左手小指上的一枚尾戒,修长有力的手指转动着它。
说起来,贺少帅向来有一大爱好,那就是收集一些别出心裁的珍藏品,这倒也不是什么秘密,还有许多人更是想要借此讨他欢心。
只是他眼界很高,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轻易入得了他的眼。就比如此时手中把玩的这枚水晶尾戒。
不但用整块宝石打磨出了戒指,而且还艺高胆大地在水晶戒面上硬生生雕琢出了一尊圣母像,而又使通块水晶完好如初,无有一丝裂痕,实属是一件稀罕的艺术品。带着一丝宗教的圣洁光辉。
贺知书独自摩挲起了那枚戒指。
众人坐在一起,只得又开始聊些有的没的。五分钟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管家出声唤他道:“少爷。”
他这一声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管家接着说下去:“楼上夫人找您。”
因着这一句,本来靠在椅子上的贺知书直起了身子。他动作轻巧地站了起来,盛美凌也忍不住看向他。
贺知书只留下一句“失陪”,不顾身后众人的表情,跟着管家走了。
……
3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走廊上。贺知书走得有些快,管家跟在他身后,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木匣子递上前去:“少爷。您要的那颗天眼珠子,刚才人给送来了。”
人后的贺知书便懒得再做任何的表情了。
外面天色阴暗,导致走廊上的光线也不佳。贺知书脸上什么情绪也没有,阴影铺了半张脸,将他变成一尊没有温度的古典雕塑。和刚才外面厅里的贺知书仿佛是两个人。
他将那只匣子在手上打开了。
玫瑰紫色的天鹅绒缎面上,静静躺着一枚橄榄形状的珠子。奇就奇在珠子中间那诡谲的花纹,像是一只眼珠子在盯着人看。
贺少帅喜欢收藏不假,然而他的收藏的东西和外人传的又有所出入。包括他正在戴着的这枚圣母水晶尾戒,以及千里迢迢从国外特地请回来的昂贵佛链,还有此时的这颗据说辟邪的天眼珠……
贺少帅四处差人去搜罗这类东西。价格不论,只要这些东西是有效的就行。
贺知书看着那颗珠子,他没有低头,只高矜地垂下视线看。须臾,他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凉凉的嗤笑,极为不屑。
管家被他笑得心中一凉。
这些年,他家少爷的医生没少看,不管是西洋医生还是本土医生,到头来,他的疯病该如何还是如何。
外面有些在传贺少帅烟瘾犯了是要杀人的……倒说得像是谁家里的少爷没抽过大烟似的。
贺知书为了治病,还真是吃过一段时间的大烟。可是有用吗?抽是抽了,抽完转个头照样往那个房间里面钻。后来也就渐渐地不抽了。
他不是没有烟瘾,是他身上还有另一种更病入膏肓的瘾而已。
只见贺知书已经重新将匣子合上了,在手中拿好了,重新迈步往楼上走去。
到了二楼,管家便不再跟上去了。他目送少爷的身影进了最里面的一间房后,默默地从楼梯下退开了。
地方很大,装潢富丽,家具一应俱全。正中央一张占地颇广的金丝楠木大床,雍容华贵,光是一根床柱便雕工繁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