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送去给人拜寿的礼品,就是贺家在外的脸面,每次都会由专人预先精挑细选地搜罗上。
准备完了还不够,因为都是新收集的稀罕宝贝,这一批采买的礼品又要先送上贺府二楼,由母亲先在其中尽情挑选上一遍喜欢的东西,然后才是轮到要送人的礼品。
贺知书站在门前快速地平复了一下呼吸,手握在冰凉的门把手上,用了好几次力,最后一次才成功拧开了门。
清瘦的黑发青年坐在床边,足尖刚能触及地面的绒毯。他垂头把玩着手中的什么东西,察觉到贺知书的出现,这才扭过头去看人。
“小书。”
贺少帅这次开门的那一刻没能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
贺知书凭着本能深呼吸几次,他才从冲击中找回了自己的手和脚,哑声喊了一句“母亲”。
“母亲……”
这两个字一经从他口中念出,心口的一簇火便被怦的点燃了。他朝母亲迈步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云团上。
床边的黑发青年已经收回了目光,他还在把玩着手中的小玩意。今天的母亲看起来心情还不错,想是因为收到了手上的礼物的缘故。
贺知书于是也很开心,比他的母亲更开心。
赤红的火舌跳舞似的不断舔舐着他的心脏。他呼吸着他母亲房间之中的空气,一双黢黑的眼中缓缓升起了光亮,里面只印着一个人的身影。
贺知书缓缓在他母亲的床边面前半跪下去,好让母亲不必仰视他。
没来得及换衣服,他身上还穿着那套墨绿笔挺的军服。做俯首之姿时,便是世界上最最愚忠最顽固的守卫者,一片赤心永远为一个人火热跳动着。
“对不起,母亲,”贺知书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他企图在毒瘾的源头寻求更大的抚慰:“……我来晚了。”
“我、我帮您沐浴。”
他说出这句话来,明明用光了力气,但话尾还是支持不住地发了颤。
……
浴缸中的热水持续蒸腾出白汽。很快,整个浴室便充斥满了迷蒙的水汽,遮挡了几分视野,也把贺知书的额头烘得冒出了汗珠。
母亲果然很喜欢新送来的小东西,躺在浴缸里面时还拿在手上玩着不肯放。贺知书恨不得任何事都依着他的心意来,对此自然毫无原则,说不出半个不字。反正洗澡的时候也是不用他亲自动手的。
他挑的两样东西 一个指节大小的祖母绿宝石戒指,这么规格的一颗绿宝石,据说四十亿年才出一枚;还有一个西洋来的新奇钟表,用贝母和钻石镶嵌着,可以带在手腕子上的。
贺知书挽起袖子,汗水出了一身又一身。进来之前他已经除下了碍事的军衔和肩章,整个人弯身蹲在浴缸边上,不可避免的,胸前的布料很快被晃荡的洗澡水洇湿,成了更深的墨绿色。
他对此没有感觉。他快要失去自己麻木双手的知觉了。
越洗呼吸便越是急促,手脚也很僵硬……他呼吸不过来了,只是再自顾不暇,抬起头看母亲时,眼中还浸透能溺死人一般的濡慕之情。他无可救药了。
贺知书一旦靠近他母亲,身体中血液的流动加速,体温升高,愉悦的因子不断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整个人保持在一种既亢奋又迷醉的状态之下。
那个小竹判断他没有烟瘾,又对又错。谁说他不是染上了另一种更深入骨髓的,不能自拔的瘾呢。
黑发青年的过长的发尾被热水打湿了,滴滴答答地往下坠着水珠。他漂亮的双眸被水雾润湿了,更显得柔软无害,就这样望着人时,几乎要把唯一在这里的那个人一颗心也摘了去。
“小书。”
他音量不大,语气也轻。一只雪白的藕臂从水面钻出来,贺知书动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