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是当今的贺夫人,贺毅的原配妻子,跟贺知书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的。只是贺毅发了话,要她帮他儿子多张罗。别的不说,曹郁君待在贺家这些年,除了无所出之外,其他一应事宜都能安排得当,包括这个便宜儿子。

她贯是会做人的。贺知书从楼上下来,叫了她一声“贺夫人”,这边曹郁君就笑呵呵地说开了:“知书才醒呢?今日我来,带了点新上的梨膏和参蜜,已经给厨房送去了,没事多让他们给你炖点喝,润燥。”

女人一张淡白的鹅蛋脸,细柳叶眉,只是这张脸这几年也很快地松弛下来,显得老态,脸颊两侧已经垂下两道皱褶来。她今日穿的旗袍,伸手去拿过茶杯,翠玉的镯子挂在白臂上轻晃。

贺知书道了谢。听她接着询问道:“最近怎么样,一切好么?”

贺知书:“都好。”

曹郁君拢了拢耳后发卷,轻声嗔怪:“你这孩子,昨日又惹你父亲了?他回去发了好大一通火气,一直念叨你来着。你呀,快也别怄他了,老贺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关心你是应当的。你说说你们,见面就吵架,哪里像两父子了!”

贺知书善于应酬,只是与曹郁君一向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因而也只是无聊地看着眼前的杯口,等她说完话好回去。

“听老贺说,你带了个人回来?”

贺知书心道来了,果然,接下来就免不了的许多话。

“你这孩子从小是个有主意的,我就不说你什么了。只是如今一年长一岁,贪玩可以,时候到了就该先安定下来,人道成家立业,到那时,你爸哪里还会去说你什么?他不过也是不喜欢你在外面乱来,难不成玩还能玩一辈子吗……”

贺知书越发面无表情。贺毅知道他藏了人,这两年脑袋不清楚了,愈发疑神疑鬼,说他是中了蛊,又不免在他的公务上起疑。贺知书心想,干脆带个男人回来也好,免得贺毅这人整天没地方发泄,弄得他烦不胜烦。

贺知书看了一眼墙上的西洋钟表。一旁的曹郁君喝了口茶,最后说了两句,悠悠然住了嘴。

贺毅叫她来,她肯跑这一趟就可以了,没闲情也没必要再去多操这个心。左右他的亲儿子,再忤逆也赖不到她身上。

“好了,姨过来也就是想问问你,肯不肯让姨帮你张罗张罗,咱们物色一个好人家的,也好了了你爸和我的心结。”

贺知书简洁道:“不必,夫人。”

曹郁君便不再劝。贺知书出门去送她的车,看见外边是个阳光顶好的大晴天,然而已经过了他平时出门的点。一旁的管家周到地说:“少爷,车已经备好了。”

贺知书却不理他,转身跑上了楼。

曹郁君这个女人,是有一点聪慧的,这点聪慧使得她这些年来活得本分,不曾让贺家传出一点小话。她是个没当妈的人,因而很能当好贺夫人的位置,唯独也就这点缺憾了,家长里短经营得很完备。然而这就够了,她并不企图在这个不己出的贺知书身上多伸一点手。

或许在刚接他回来的那年有吵过,总之不会是像外面说的那样皆大欢喜。所幸贺知书从来也不爱理她,这无疑直接是让两人的关系更上一层楼了。

贺知书直接往母亲的房间而去。刚一开门,果然从昏暗中窜出一道人影来,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急迫地扑在他身上。

贺知书一下就慌了,喊他:“母亲……”

他心跳乱了,急忙要去接他,可是又被身上的人不由分说地捧住脸堵住嘴。贺知书一个瞬便失去了喘息的空间,被唇上那柔滑的触感堵死了所有理智的出口。

他只来得及“唔”了一声,被一阵快感的电流从天灵盖打到脚底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