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北林冷着脸听完,从抽屉里找出一副平光眼镜戴上,他原本为了干活方便穿着一件运动背心,又在背心外面搭了一件休闲衬衣,然后开门走出去。
柳米怕他动手,一时不知道该担心哪个,赶紧上楼喊程殊楠。
梁北林进了隔壁店,老板一看来人,知道是押花店新招的店员,虽没觉得怎么样,但见人身高腿长像一道墙站在那儿,还是有点犯怵,硬着头皮问:“你来干什么?”
梁北林站在原地没动,眼睛和衬衣都削弱了他强悍冷硬的气质,比平常看着多几分斯文。
“我来道歉的,”梁北林语气平和地说,“大家都是出来做生意的,和气生财,您大人大量,别再找人闹事了。”
美容店老板一听,原来这人看着不好惹,竟是个软柿子,当下便挺着腰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冷笑一声:“你也知道是你们的错。”
随后便细数程殊楠种种过错,其实没什么大矛盾,都是些鸡毛蒜皮的积怨,但他越说越生气,根本停不下来。
梁北林认真倾听,看起来态度诚恳,期间对方骂了几句很难听的,他也安静听着,没什么反应。
这人越说越过瘾,最后口出狂言:“你回去告诉安可,他要是再不老实,我有的是办法治他,几个混混算什么,就他那细胳膊细腿的,麻袋一套扔护城河里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临近傍晚,美容店里只有老板和一个坐在柜台后面的店员,这些话很大声,在场的人都清楚听到了。
梁北林嘴角突然露出个浅笑:“是吗?”然后将手机录音功能关上,说,“这些够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距离那老板很近,整个人的气势倏忽之间就变了,明明方才还毫无攻击性,现在整个人都变得咄咄逼人。
老板盯着梁北林手里的手机,再看看梁北林的架势,吓了一大跳:“你、你干嘛?”
“我老板善良,做事留一线,但我不会。”梁北林欣赏着店老板哆哆嗦嗦的样子,继续说,“你找人来便溺,不是多大事,顶多调解,但你刚才承认了指使行为,还威胁恐吓,就可以行政拘留了。”
“你老婆在矿务局干财务吧,还有你两个孩子,在对面上小学。”梁北林淡淡地说,接着又报了老板的家庭住址,家里财务情况,和老婆的闺蜜开过几次房,分别是在哪几个酒店。
云城就那么大,随便说两句就能扯到关系,何况梁北林说了很多句。
柜台后面的员工一脸吃到大瓜的震惊。梁北林说到最后,店老板脸已经白了。
“你想干嘛?”店老板声音软下来,颤巍巍擦着脑门上的汗。
梁北林淡淡地说:“我想让你搬走,可以吗?”
程殊楠气势汹汹冲进店里,正看到梁北林和老板说着什么,声音很低他没听清,但他显然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