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像是许铭的,贺听向前走了几步,果然看见露台上站着他和叶知明的背影。
“即便我做了这么多,也没用。”许铭的声音很颓丧,贺听顿住脚步,觉得自己不该再往前。
许铭对叶知明的心思,他早就看出一二,只是没想到,叶知明竟然有喜欢的人了。
下一秒,一直沉默的叶知明用微颤的声音说:“是。”
天空中挂着稀疏几颗星星,夏日的晚风吹起了天台两个少年的发梢、衣角,眼前本来该是一幅惬意的画面,贺听现在却只觉得遗憾。
许铭怔然片刻,失笑道:“好,我会如你所愿。”
说罢,他转过身,大步走了出来,迎面对上了贺听,明显滞了一下,但是很快冷漠擦身而过。
就如同从头至尾没见着这个人。
贺听瞥见他猩红的眼眶,心一沉,伸手去拉住他的衣角,喊了一声:“许铭……”
许铭停下脚步,眼尾冷冷撇了他一眼,满是疏离和排斥。他用力拍掉了贺听的手:“别他妈烦我!”
贺听被那个眼神钉在原处,伸回被打得有些发红的手,有些愣住。他知道许铭现在在气头上,多说无用,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对方要拿那样的目光看他。
他本来有很多想说的,犹豫数秒,最后还是决定过几天等人冷静下来再说。
许铭的背影越走越远,露台上没有任何声响,贺听短暂地呆立了一会儿,走了过去,稍一抬头,瞧见了叶知明的满脸泪痕。
风呼呼吹过,叶知明几乎要将下嘴唇咬破,对上他视线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贺听感到莫名其妙,这三个字跟刚刚许铭留下的那个眼神一样毫无逻辑。
然而叶知明不再说话了,双眼空洞无神,心思全然不在这边。
贺听看着他,有些担心地问:“你……哭了?”
叶知明伸出五指摸了一把脸,看着指尖的泪液,摇摇头:“我……不知道。”
五分钟后,叶知明失魂落魄地走了。
贺听什么都没问出来,也不想回闹哄哄的包房,站在露台上点了根烟,风一吹,燃烬的烟灰便四散而去。
许铭最后看他的那个嫌恶眼神时不时重现在脑海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姜信冬的电话是晚上11点二十分来的,贺听已经坐在露台上郁闷地抽完了第四根烟。
“我到酒店楼下了,你结束就下来。”或许是因为最近紧锣密鼓地排练录节目,姜信冬的声音稍微有点哑。
贺听是提过今天会来这给宗故过生日,但没想到姜信冬会亲自来接他。
早知道就不抽这么多了。
他把剩下的大半包烟扔进了垃圾桶里,好像这样自己身上的烟味就会少一点。
铁了心要自欺欺人。
晚上11点,酒店门口没什么人,贺听出了电梯,看见不远处的削直身影。
姜信冬两手插兜,有几分散漫地站在路灯下,黑色渔夫帽挡住了半张脸,光影在他利落的下颌线处重叠,流畅清爽。
贺听站着看了会,直到对方冲他招手,才缓步走过去。
“你站在门口发什么呆?”姜信冬问。
贺听没回话,有些疲惫地合上眼,径直把脸贴到他的肩膀上。
“……”姜信冬闻到了贺听身上的烟味,稍微一愣,“怎么了?”
贺听两只手绕上他的腰部,以一个拥抱的姿势,叹了口气:“有点累,让我靠会。”
大晚上本没谁注意到他们,但旁边突然有一个喝得半醉的年轻女子看好戏地盯着他两,几秒后发出兴奋的尖叫,引来零星几个路人侧目。